隋寒温柔地一捏他长发,道?:“不用削很短,削到腰间就行。”
林敬云盘腿坐在坐垫上,“昆仑上哪来的发型师?难道要去附近的城池,专门找个造型师?”
陆昔候叹口气,“行吧。”
隋寒让他坐到高的那把椅子上,解开他束起的头发,用梳子梳顺,而后用剑一层一层地耐心给他削头发。
隋寒如他自己所说,手果?然极稳。
刷刷刷地,一层层头发削下来,一次到位,根本不用修。
十?来分钟后,陆昔候头发只到腰间。
他长发披散,伸手攥了一缕头发拿到前边来看,只见发尾整齐中又带着一种层次,一点都不呆笨,削得极好。
隋寒用玉匣将帮他削下来的头发装好,抬头见他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眼里也带上了笑意,轻轻一触他额头,“还成吧?”
“太可以了!”陆昔候拍彩虹屁,“师兄,你可真厉害,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托尼老师都要厉害!”
隋寒找出一套素白薄衫给他,“先去换衣服,出来我给你束发。”
陆昔候怀抱着衣服,凑上去亲他一口,活蹦乱跳地往后面跑了。
林敬云托着下巴看他背影,视线一直跟着他身影晃动。
隋寒过来,在林敬云耳边打个响指。
林敬云自然地转过头,“怎么?”
“给你看剑谱。”隋寒将先前自己看的剑谱递给他。
“就山剑?”林敬云捧着玉简,一扫之后问,“上古流传下来的就山剑?哪来的?”
“先前在书铺中淘的,残本,缺了不少关键内容。”
“能淘到残本运气已经不错了,我看看。”
林敬云低头专注读了十?来页,捏捏眉心,“确实是就山剑,缺页后倒显得更深奥了,有些?看不懂。”
“又不修炼它,多看看剑谱,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我知道了,多谢隋师兄。”林敬云主动解释道?,“我原本打算先自己琢磨,等联赛过后要是再不能突破瓶颈,找家里的先生教一教。”
“你心里有数便成,你们的大风起剑诀确实不好修炼。”
林敬云头更疼了,“谁说不是。”
说着,他脸上显现出几分颓然。
《大风起》乃是九州帝国的皇家剑法,但凡皇室子弟,皆要修行此剑法。
皇族选继承人时,《大风起》造诣深厚程度甚至成为评估继承人的重要一环。
隋寒看着他,又道?:“你练剑不如符箓水平高,像小候那样,以符对战,未尝不是一条出路。”
林敬云沉默了一会,道?:“剑修最不信的就是命,我也不信。”
陆昔候换好衣服出来,感觉到气氛不对,多看了他们一眼。
两人没继续说话。
隋寒招手,让陆昔候过去,亲手用黑色缎带将他头发缠起来,又在缎带外面扣了个白玉扣。
陆昔候外头打量镜子里一身白衣,气质出尘的自己,心里美滋滋。
晚上,三人一道?去飞檐院。
飞檐院灯火通明,一条名唤“济沧海”的长溪从院内弯弯绕绕地流出来,上面挤挤挨挨飘着无数小河灯。
陆昔候没想到这场景那么浪漫,抬头多看了几眼。
灵焰灯的光芒倒映进他眼眸中,将他眸子映得流光溢彩,可爱得不行。
他在看灯,隋寒便在旁边看他。
“隋兄,林兄。”有人过来打招呼,见陆昔候回过神,那人一笑,清脆补上,“陆兄。”
来人白嫩娃娃脸,个子不算太高,一身金红衣裳,像是哪家富贵公子。
陆昔候眼睛里露出些许疑惑。
那人自我介绍道?:“太阿宗,晁微。”
陆昔候一下反应过来了,忙道?:“我是灵央陆昔候。”
“久仰大名?,你比我想象中更出色一点。”
陆昔候笑,“多谢。”
太阿宗,鬼公子,晁微。
陆昔候没想到这位太阿宗领头人和名?声反差那么大。
传说中,晁微可是人挡杀人,神挡杀神,尤其在抵挡魔族的战场上,杀性极重,一身红衣一杀一片,仿佛厉鬼索命,才得“鬼公子”诨名。
在他威名?之下,太阿宗这届真正的大师兄倒没什么人提起。
林敬云和晁微相熟,站在门口处和他聊了几句。
陆昔候则和隋寒先进去。
飞檐院里面七零八落设着各式各样的桌椅,有茶有酒有游戏,不是那种正襟危坐的宴会,各人进去后可和好友共饮,也可凑堆聊天。
昆仑的人分散在各处,主动和落单的人聊天或引着落单的人加入别人的聊天。
“办得不错啊。”陆昔候四下张望,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今晚会很拘谨。
“昆仑乃是大派,经验丰富。”隋寒护着他免得被人撞到,问,“先用些点心?他们的厨艺不错。”
陆昔候早闻到了空气中香甜的味道,闻言立即点头。
两人去拿了点心,正巧那天陆昔候赢得比赛时,和他打招呼的那几个微黑青年也在。
陆昔候和他们打招呼后,才知道他们是春草学院的学生。
春草岛上可全是妖修。
陆昔候眼睛睁大了些?。
领头的青年笑道?:“我叫鹿鸣,根脚是九色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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