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那一定要把抑制剂收好,是很重要的东西。”
好心人理解地点点头,没有责怪,反而跟他聊天放松心情,“你身上的香水很好闻,淡淡的柑橘调。我也很喜欢水果香。”
有吗。付安阳没有用香水的习惯,抬起袖子嗅了嗅,听到地铁进站的提示音看他就要在这里下车,连忙道,“我应该怎么谢你?”
他笑起来,走到车门外挥了挥手。
“那就……下次见面请我喝奶茶吧?”
对面的地铁正好也打开了,是往回的方向。付安阳看着他小跑进去,这才意识到,他是为了给自己拿来抑制剂,才特意上了这趟车。
简直像是老天送来的助力。
数站后他也下了车,一边跑一边继续打给叶嘉禾。摸鱼强者持续掉线。
之前进办公室是靠叶嘉禾的电话预约,这次来还不一定能不能顺利上去。付安阳做好了被拒绝的心理准备到前台说明情况,没想到被爽快地领进了电梯。
顺利得有点意外,“他们知道我今天要来吗?”
“这倒是没有。”前台姐姐帮他刷了卡,微笑道,“但不久前交代过,如果是你来,随时都可以。”
沈闻叙的办公室里位置他还记得,过来路上经过秘书室瞥一眼,叶嘉禾不在工位。
有其他员工见了他大步要去的方向,硬着头皮上来阻挡,“不能进。”
“沈闻叙不在里面吗?”
“在是在……”
人在不就行了!
明明在!居然不理我!
岂有此理!!
白白提心吊胆了一路。付安阳顾不上吐槽“那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不顾阻拦直接推了门。
扑面而来的白茶冷香,信息素的气味浓郁到让人手脚发软。
劝阻的职员秒速退离了是非之地。只留付安阳站在门口,看着两人近距离贴在一起。
室内一片狼藉。沈闻叙红着眼,把叶嘉禾压在墙上。
“你们在……干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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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出来吗?”
叶嘉禾咬牙切齿地分神瞪他,“我在挨打!还不快给老子把门关好!!”
“……”
付安阳反手摔上门,费力地想把沈闻叙拉开,全身劲儿都使完了却奈何不了他。
很不对劲。他眼里只有攻击目标,对周围的一切都充耳不闻,仿佛陷在某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决绝情境里,浑身散发着杀意。
“去把办公桌最底层抽屉的麻醉针拿来!”
叶嘉禾双手都被制住,趁有助力好歹抽出一只手,接过针刺入沈闻叙的脖子。
趁他动作迟缓,用力地把他推翻到一边,大口喘气,“操,再不来个人我就要被他掐死了。”
房间里信息素浓郁得过分。付安阳迟钝了十多年,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这么有存在感的信息素,心底盘旋多日的躁动指数增长,再开口时声音都有些发软,“到底出了什么事?他怎么变成这样?”
“我哪知道……估计是新药有什么不稳定的副作用。”
强效的麻醉剂不知道能让他消停多久,叶嘉禾当即打给实验室求助,“我来送个资料就被他抓着一顿□□挨打挨到现在!还他怎么了,你能不能问问我怎么了!”
付安阳这才看到他状况狼狈。眼眶青紫了一块,脖颈上指印明显,“你没事吧……”
“我有事!这他妈都是工伤!”
“……”
我好像也有事。
付安阳屏住呼吸后退了两步,刚摸出口袋里的抑制剂,听见叶嘉禾“卧槽”一声。
麻醉剂居然只拖延了半分钟时间。不知哪里来的意志,沈闻叙缓缓地坐起身,抬起头,眼中神采黯淡。
像个被暂停又启动的机器,目光茫然地在空气中游移。看到付安阳的眼睛时有一瞬间的停顿,却平滑地移开,落在叶嘉禾身上,眼底的颜色加深了两分。
付安阳怔了怔,朝他伸出手却被叶嘉禾挡住,往门外推了一把。
“他从分化出事开始就这样,每次信息素不受控就把旁边的人当假想敌无差别攻击。”
叶嘉禾活动关节,认命地起身,警惕地盯着他摆出个防御姿势,“我应该交代过不准任何人进来了吧?你先出去,别告诉这其他人里面发生了什么。希望我能撑到实验室把有用的药带来。”
付安阳不稳,看向沈闻叙。他显然不是清醒的状态,握紧的拳上正在渗血,却还打算不知疲倦地继续挥下去,直到清除身边所有障碍,只剩自己一个人为止。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叶嘉禾不耐烦地催促,“还不赶紧走。”
“我可以留下帮忙。”
付安阳打开一管抑制剂一饮而尽,没有要丢下两人继续决斗的意思,“反正我已经看见了,还能把我灭口吗。”
“你留下是添乱还差不多!”
叶嘉禾抽空翻了个白眼,“他捶我都捶成家常便饭了,大不了给我补工资。你留在这万一错手伤着你了,等他清醒过来又要心疼带自责的,整那叽叽歪歪的事……”
“嘉禾。”
付安阳忽地打断他,福至心灵般举起手里剩下的两管溶液。
如果沈闻叙是因为信息素失控才变成这样,护士说过,他手里的就是无差别信息素抑制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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