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沧澜宗主神情专注,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个细节,郁秋只得忍了忍,脸垂下去,表情像哭又像笑。
司珩青一抬头,便看到她这副神情。
“怎么了?”他关切道。
“我怕痒……”郁秋抬起脸,一滴眼泪从眼角滑了出来。
憋笑憋了太久,到极限了。
司珩青愣了下,有些局促,从床榻上起身,站在一旁看她。
郁秋整了整衣襟,将滑下肩头的外衣拉起来,若无其事地坐好,过了会才问:“还有什么问题?”
破罐子破摔,她已经豁出去了。
她不信,还有什么不可说的。
司珩青垂下眼睑,转过脸去,轻轻地说:“没,没有了。”
“那你出去,”郁秋说,“帮我把门关上。”
第24章 她根本完全招架不住他。……
24.
“听到了吗?他要把我关起来, 永远带着这破手钏,不准跟他撒谎,不准离开他视线, ”郁秋端起茶杯, 猛地喝了一口,喘过气来, “小七,他是不是有病?”
系统沉默了。
“我得冷静冷静。”
她这么想着, 心情还是平静不下来。
她重新翻出那本《沧澜宗主传》, 翻开第一页, 眼神停在第一行字上面。
“沧澜宗主, 姓司名青,字珩青, 珩青二字取自郁秋郁宗师之笔。”
之前看得太快,几乎一目十行,很多信息都被她略读了。
眼下她目光死死地停在那个“青”字上。
司、青。
郁秋回过神来:“他就是阿青, 对吗?”
系统说:“没错,他就是把你从梦中唤醒的阿青。”
郁秋一脸不可思议。
方才被沧澜宗主欺负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他怎么可能是阿青?那个她曾经心心念念的人?在梦里一遍遍温柔地唤着她名字的人?
郁秋大字躺在床上, 大脑放空。
过了一会, 她爬起来, 重新拿出那些信件, 一封封地拆开看:
“院内梅花开了, 你几时回来?”
“冬至快到了, 想吃你包的饺子。”
“你生辰将至,给你制了新衣,不知你后来有没有再长高。”
“院中菊花无人打理, 已枯死大片,你还不回来看我吗?”
“宛都桃花开了,我搬回去住了,埋了两坛酒,一坛留给你的。”
“院子里的几盆花总养不活,若你在就好了。”
“先前你说想临摹我的字,我便重新抄了《洗梅录》和《百草集》,留着下次带给你。”
“炼了件法器,可配你的佩剑,但我听闻,你如今用的那柄剑,不是我给你的那柄。”
“你再不来看我,我不认你了。”
“我走了,不等你了。”
哦,她之前理解错了,原来这些信都是师父写给徒弟的,督促他早点回家的信。
她就是个可怜、卑微的老母亲角色,日日提心吊胆担心在外流浪的徒弟。
什么制衣,什么临字,还问他长高了没,说的这么明显,她怎么就没想明白?!
司珩青?司珩青……
难不成……那日在凤凰台,他是来赴约的!
郁秋想起来了,那日他多次主动找她谈话,就是因为……她之前约了他来凤凰台见面、说有话要与他说!
可后来为什么不认她了?
她越想越不对,拿起玉简,试着联系阿青。
无人应答。
郁秋起身出门,一推开门,就看到沧澜宗主立在门口,一身白衣,神情落寞,守在门口像只看家狗。
她装作没看见他,从他面前过去,来到院中。
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从何说起。
郁秋觉得,他们师徒二人好像都有病!
早些时候把误会说清楚不好吗?
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如今两人相见都很尴尬。
门外无数双眼睛盯着她看,明里暗里,不怀好意的,好奇的,其中大部分都是一些门派弟子在盯梢。
这些人都以为她修为尽失。
郁秋倒也不怕他们,她修为有是有的,用的不顺手罢了,纳戒里还有无数法器,光是一把火弩就能将仙宸洞府夷为平地。
想到这里,郁秋转了个弯,去了老三的库房。
火弩的弹药用完了,她得赶紧做一些出来。
一路上,沧澜宗主紧跟着她,守在她看得见的地方。
看到他守在外面,郁秋便安安心心待在库房,研究火弩的箭。一摸到那些稀奇古怪的零件,便觉得莫名地熟悉,有些东西她拿在手里就知道如何拼合。
这跟炼丹、熬药完全不是一回事,就好比江白一看到药材就知道它的用途和效用,而她一看到机械零件就能想象出这些东西在法器中所起的作用。
她想起来,她以前在王宫里的时候,就喜欢收集各种各样的工艺品。
父王给她做过一个非常精致的木马,转动起来后那木马便像活生生的马匹一样,扬着尾巴,在风中跃动。
所谓炼器,便是将制好的工艺品进行加工,为法器注入灵魂,让一件死物活过来,成为听话的傀儡。
一些本身实力并不强的修士,在得到称心如意的法器后,便如虎添翼,实力等级提升不少。
顾风华便是靠着炼器,跻身修真界顶流水平,其真实实力并不被众人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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