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具英让开身子,往院里叫:“方哥来了!”
方阙如一个人来,还带了东西,两个工作人员正帮着拿进来,东西扁平,有人半身高。
里面人都迎了出来,见这怎么看都是带了礼物,都立刻各自转身开始打电话。
韶珝打得尤其响亮:“喂?小李啊,赶紧把我给韶页备好的生日礼物送过来哈,送到云渲。嗯,礼物嘛就是我客厅里摆着的那个超巨型超级不好拿但是超级贵重的那个……”
韶页瞧着他们,嗤笑了一声,慢悠悠地走向方阙如,抬了抬下巴:“什么东西。”
方阙如把礼物立在院门口,向工作人员道谢后笑了笑:“你拆。”
韶页召唤明具英,一起撕下了油皮纸。
是一幅水墨画。
画由中线被分为两部分,左侧是个牧童骑着黄牛,悠游自在。右侧背景与左侧呈镜面对称,那个牧童却躺在了湖边,对着湖面吹笛,黄牛则不知所踪。
其他人打完电话,都凑了过来,瓜哥先不咋专业的叫了一声:“挺好看的呀。”
“看画怎么能这么粗暴呢,让我来……”韶珝摇头晃脑地踱着步,却立马愣了住,“诶?这不是?”
韶页抱臂瞥了方阙如一眼:“哪弄来的。”
方阙如轻轻拍了拍画框:“在别人那看到的,是你画的吧,我买回来了。”
韶页沉默了一会儿:“为什么。”
方阙如微笑:“因为想不出送什么。”
韶珝惊了:“行啊你小方,新思路,送人家他自己画的玩意。但这都多少年前的东西了……哪儿整到的。”
“一个朋友那里。”
……
没人再去多问,因为韶页在静默地注视着那副他自己作的画。
明具英也想尝试去看,但总有种异样的不适,像是再看下去,就要被这幅画吞噬。最终只是让眼神在韶页和画间不断来回。
这场面或许是挺有艺术气息,众人围着一幅画静默不语,而韶珝和瓜哥沉默不了这么久,张罗着叫人把画先搬进了房里,接着继续布置院子。
方阙如瞧了瞧他们热火朝天的模样,没有去帮忙的意思,只是悠闲地插着兜开始跟还留在原地明具英和韶页闲聊,笑着对明具英道:“应该是多亏你,今天才能这么热闹。”
明具英顿了顿,还没想出怎么回,方阙如已经继续说了下去:“我有个朋友特别想见你,晚点他也会过来。”
“朋友?”明具英干眨了眨眼,视线瞥向房子的方向,“是那幅画……”
“对。”方阙如点头,“卖给我那幅画的朋友。”
韶页瞥了他一眼:“不该问过我?”
方阙如看向他:“是说见他要问过你,还是来你生日会要问过你?”
韶页抬抬眉:“都该。”
……
韶珝出身豪门世家,为人浮夸,爱好排场,用度奢侈,老公和弟弟还都走在时尚尖端,但准备出来的生日会却异常低俗,他站在小石阶上大声念出的流程为——吃饭,喝酒,玩游戏,喝酒,玩游戏,喝酒,喝酒,喝酒,回家睡觉。
菜很快上齐,云渲的饭菜朴素清淡,但食材高级,也是美味了得,明具英吃得津津有味。
明具英不怎么喝酒,或者说是跟酒没什么缘分,师父师兄们虽然非常山野粗汉,但是意外都禁烟禁酒,十分重视身体健康,连带着他也没沾过那些。
而到了海城之后,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工作场合,他都没太碰上过喝酒的机会,即便常有人邀请,也老会阴差阳错的对不上时间,难得真的能喝了,红黑条还会给他一些拐弯抹角,什么保持清醒,切勿脸肿,少上厕所之类的禁令。
最重要的还是他自己对酒没什么兴趣,他从青春期开始就对喝得眼神迷离甚至天昏地暗没啥憧憬,又品不出酒味的特别,是以真就这么多年接近滴酒不沾,连瓜哥跟菜菜姐妹畅饮时,他也基本只负责在边上待命,等着擦桌子洗地毯。
他本担心只有自己不喝会很奇怪,但并没有人强劝。且在场的除了他和瓜哥,都是老相识加老酒鬼,大家畅饮同时说说闹闹,气氛好得很。
尤其萨清和孟云阔,萨清和韶页所在的九章传媒做事风格狠辣,一直被外界认为是业内最不招人待见的公司。
韶页不说,萨清作为经纪人外表却异常打眼,从来很受关注,一直被形容为首席蛇蝎美女,网上围绕着她的猜测和阴谋论能整理出几本书。
而孟云阔人看着憨厚可亲,永远笑眯眯,做事低调,资源爆棚,对旗下艺人又是出了名的好,在网上形象相当正面,七成网友叫他活佛,剩下三成叫他笑面老阴比。
这两个风格截然不同的经纪人常被网上拉出来一起讨论,认为他们必定势如水火天天过招,但现在餐桌之上,两人你灌我我灌你,相当其乐融融。
主要萨清喝完两杯,不知怎的人格大变,整个柔情似水,左问问韶珝和瓜哥的恋爱史,右问问孟云阔女朋友最近怎么样,什么时候来逛街,钻戒要挑什么款。
萨清越喝越上头,中途说要去下洗手间,结果迟迟没回来。
众人都不太担心,最后还是明具英,先跑进房看,找了一圈,却发现萨清正坐在角落,盯着那幅韶页画的画一动不动。
明具英在她身后等了几秒,终于试探叫了一声:“萨清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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