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小七飞得很高,那些纸人有什么特点都能一览无遗。
渝渊听从他的话扒拉了一下左上角的纸人,上面的确有一小片血迹。
看样子,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了。
“你们是谁?”
问话的人看起来不过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子,穿着一身陈旧的深蓝色褂子,模样清秀。
鹤小七看见他的时候,瞳孔一缩,这人……
他从高空飞到和年轻人一样高的地方,问:“你又是谁?这些纸人是你的吗?”
“不是我的还能是你们的不成?你,把你手上的纸人放下,不然我就让它活过来咬死你!快放下它!”
渝渊看了他一眼,然后把纸人丢在地上,擦了擦手,问:“你和许银朱是什么关系?”
年轻人听到“许银朱”三个字脸色一变:“你们是来找许银朱的?”
曾高轩说:“这里的村民都闭门不出,你为什么大摇大摆地出来?许银朱是你放出来的吧?你跟这村子里的人什么仇什么怨非要把他们处理掉?”
年轻人不回答,还反问他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的?”
鹤小七在空中旋转:“我们是来调查许银朱的,村里有人跑出去请了我们,我们是捉鬼事务所的捉鬼天师,请你配合一下我们的行动,说明一下你的身份,可以吗?”
“不可以,这里没发生什么事,都是大家乱说的,你们可以离开了。”
鹤小七看着熟悉的脸,却还要装作没见过,不认识。
“喂——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我都给你解释了你还在这问东答西,小渊哥,我看他就是杀害阿桑的凶手一脉的人,不如我们把他解决了吧。”
“鹤小七,你忘了程鹤秋的经历了?”
鹤小七气得不想说话。
渝渊说:“许银朱死了两百年,不论你出于什么目地把她放出来,都应该跟司空盏商量一下吧?年轻人,人生不止二十年,你的未来有很多条路,不应该把性命折在这里的。”
年轻人偏了偏头,听到“司空盏”三个字之后反而冷静了下来,他冷笑一声:“司空盏不也死了吗?我把许银朱放出来是给她自由,司空盏把她关在棺材里不闻不问,我才是对许银朱好的人,我帮了她,我们互相帮忙,有什么错吗?至于你,空中的那只不敢见光的小鬼,就凭你还想杀了我?”
鹤小七听到“不敢见光”四个字当下就脱离了他的木偶身体,若隐若现的灵魂就出现在日光的照射下。
端的一副生前翩翩贵公子模样。
“什么叫不敢见光的小鬼?爷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四五百年的厉鬼。”
年轻人听到“四五百年”的时候,神情有些不可置信,四五百年的厉鬼按理来说不可能臣服于人类,除非……
除非他身边的这些都不是人。
可他又实实在在地闻到了人的气味,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现在已经无心去想了。
“爷今天杀不了你也要把你这一双手给废了,做这么多纸人你是想祸害谁呢?”
鹤小七说这话自己都不信,他可不信自己能下得了手,也就是吓唬一下而已。
“谁敢——”
一个红衣女鬼出现在渝渊他们面前。
“谁敢动他?”
“许银朱?你糊涂啊!”曾高轩看着红衣女鬼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司空盏保你这么久不入饿鬼道就是为了你的自由,你居然被这么一个毛头小子给忽悠了,杀这么多人对你有什么好处?”
许银朱听到“司空盏”的时候,神情明显顿了一下,却立即恢复:“司空盏不顾我的感受封印我上百年,我还没找他算账,你们反倒为他抱不平了?阮逸千辛万苦把我救出来,我是不会让你们动他分毫的。”
曾高轩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许银朱你醒醒吧!司空盏是多高傲的一个人啊?他当年阳无常当的好好的,要不是因为你,他能在饿鬼道呆上一百五十年?他能受那么多屈辱?许银朱你怎么想的啊?你以为地府不抓你是因为你可怜不想抓你放你自由啊?你以为地府真的被你那些拙劣的演技骗过了?那是司空盏用自己的命换来的你懂不懂?!你就这么糟践你自己,你对得起司空盏吗?”
“你说什么……”许银朱的语气有些颤抖,曾高轩所说的话的确让她有些触动,“司空盏的性子我再清楚不过了,他是个极为自私的人,他不可能愿意为了我呆在饿鬼道那种鬼地方一百五十年的,你们用不着拿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来骗我。”
曾高轩真是被她气笑了。
“许银朱,你低估了司空盏对你的情义,司空盏是龙水村里唯一对你好的人,哪怕在你死后,他也想用尽自己的权利给你谋福利,你不领情就算了还在这认贼作父,要不是因为要给司空盏留时间来见你,我们小七轻轻松松就能让你魂飞魄散。”
鹤小七拍了拍曾高轩的肩膀:“低调低调,小秋哥教过我,做鬼要低调。”
阮逸把许银朱拉到自己身后:“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冲我来,用不着对我师父大喊大叫,不就是四五百年的厉鬼吗?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会怕你们?”
“许银朱是你师父?”
鹤小七奇了怪了,他以为这小子的师父师祖至少是要跟害死渝阿桑的那个人有关系,可阮逸怎么会是许银朱的徒弟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