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病房门口死一般的静寂。
柯枞应推开历芷兰,径直进了病房,把门砰地一声撞上。
柯建德正要进去,就见历芷兰滑坐在地上,捂住脸小声地哭了起来。
奶奶上前去安抚,历芷兰只是不停地哭,柯建德拿了纸巾递过去,“行了,孩子已经回来了,别哭了。”
他找警察问过情况,说是和技校那帮孩子打的架,而且去查了纪录,两帮人每个月至少打一次。
他正要找技校那帮学生的头头算账,就听警察说,人技校老大被柯枞应险些掐死,软骨骨折,少说要在医院住一两个月。
他也搞不懂柯枞应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只知道自从他和妻子离婚,这孩子就性格大变。
“我进去跟他聊聊。”柯建德拍了拍历芷兰的肩膀,“你先回去吧。”
历芷兰擦了擦眼泪,看了眼长廊,不少人伸头都在看笑话,她点点头,提着包走了。
柯建德刚打开病房门,就听到柯枞应的吼声,“滚啊——”
“柯枞应!”柯建德动了怒,正要教训他,就听柯枞应道,“单身?你怎么有脸说你单身?你在家门口搂着别人老婆接吻的时候,你都不怕恶心到别人吗?”
“你要我毕了业以后跟你学,学什么?学你出轨?还是学你泡别人老婆?”
他目光嘲弄极了,看着自己父亲的眼神像看一个仇人。
“你们俩,都让我恶心!”
中考完,柯枞应遭遇的第一大巨变,来自父母。
一个出轨人妻被他现场撞见。
一个和离异男同事搞暧昧,被他看见手机信息。
山崩地裂也不足以描述他当时的心情。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的家庭幸福美满,从未想过,幸福美满的表皮下裹着肮脏和丑陋。
柯枞应侧身躺着,闭上眼,“滚,以后别来找我,我有爷爷奶奶,不需要你们!”
柯建德被气得面色涨红,他指着柯枞应说,“行!你不需要我,以后需要钱也别问我要!”
他关上门出去了。
柯枞应躺了会,门又被打开。
他怒得暴起,大声吼道,“我他妈不是让你滚了吗!”
身后的声音顿住。
柯枞应愤怒地转头,就见苏软攥着导盲杆站在门口,她似乎被吓到了,整个人顿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过来。”柯枞应火气消散了一半,刚刚吼那一声震得他脑袋很疼,他手抵着太阳穴,漆黑的眼睛盯着她看。
苏软穿着蓝白校服,宽大的校服罩在她身上,衬得她身形意外娇小。
她攥着导盲杆小心地往前走了几步,柯枞应见她走得太慢,忍不住下床几大步走到她面前。
“让我抱抱。”几乎是说话的同时,他已经伸手抱住她。
苏软没动,呼吸里都是他身上的气息,带着点点汗气。
并不难闻。
“伤口疼不疼?”她看不见他的伤,只知道他流了很多血。
“不疼。”他比她高很多,说话时,呼吸都喷在她发顶,“刚刚吓到你了?”
她咬着唇轻轻摇了摇头。
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是轻声说,“你别生气。”
“嗯。”柯枞应声音低低的,胸腔里的愤怒还残留着,他心跳鼓得厉害,抱着苏软才慢慢平息,“不是说周末过来?”
她不说话了。
他故意在她耳边喷气,“想我了?”
苏软耳根红透了,贝齿轻轻咬着唇瓣,很小的声音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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