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地上的脚印,再看看沿着脚印而来的信平,还有他亲自驾驶牛车而累出的一头汗水,无言以对。半晌后,沙罗说“抱歉,吃饭就罢了,也不必让你破费。我们还有事情,就在这里分道扬镳吧。”
一旁的斑轻哼了一声,说“你变聪明了。”
信平有些讪讪地说“是、是这样吗……不好意思,是我打搅了。”顿一顿,他勒着缰绳,深呼吸了几口,又喊道,“那位小姐,我能问最后一个问题吗?你…你嫁人了吗……?”
沙罗愣住。
信平竟然打听她有没有嫁人?他难道不应该打听九尾的消息、木叶的秘闻、任务的机密吗?
就在这时,她的左肩一紧,被人拽住了。下一刻,她就被宇智波斑扯入了怀中。
“她嫁人了。”宇智波斑沉沉的嗓音从她头顶传来,他的胸膛紧贴着沙罗的面颊,轻轻地震颤着,“你不必再想了。”斑说完,便低头在怀中女子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
沙罗愣住了。
“水遁——”下意识地,她的手就开始结印。但一只手伸了过来,按住了她的手指,让她动弹不得。
好了,这回她结印的手都被卡住了。
第90章
“她嫁人了, 你不必再想了。”
这一句话,便足以叫信平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尽数散去,更别提宇智波斑其后的举动——他将银发的女郎拥在怀中, 在她的额上落下了一个吻。
这样亲昵的行迹, 无异于是一种对归属权的宣示, 这也是对信平的警告不要肖想你无法得到的东西。
信平低下头, 很无措地拎紧了缰绳, 说“抱, 抱歉, 是我冒犯了……”
——啊, 好不容易, 在遇到山贼袭击时被人救下;这救下他的女子,还是个无比美丽、宛如神明一般的存在。本该是双倍的快乐, 可为什么,为什么……
只能怪自己来的不巧吧!
信平遗憾地叹了口气,说了声“告辞”,便驱赶着牛车, 掉转了方向。远远的, 还能听见有几个仆从追来的脚步声“少主、少主——我们来找你了!你还好吗?”
信平与仆从的身影, 渐渐消失在山林间。
沙罗挣了一下, 终于将自己的手腕从斑的掌心间抽了出来。
“斑,你刚才做了什么?”沙罗捂着自己的额头, 警觉地问。
斑的神色毫无涟漪“不过是将麻烦之徒驱走罢了。怎么了?”
沙罗?
斑说“你要是心底不快, 大可也对我做同样的事。”
沙罗??
同样的事?
意思是让她也去亲斑的额头?
“我觉得你有问题, ”沙罗的眼神愈发怀疑, “果然, 我还是——”说完, 她立刻双手结印,快如幻影,“水遁,水龙弹之术——”
哗啦啦——
大水喷涌而出,险些把森林淹成了河流。
所幸宇智波斑并没有被冲到,只是被打湿了衣角……
等水退去之后,沙罗就一直冷着一张脸,对斑爱理不理。还好,斑也不是个多话之人,两人便这样一路沉默着赶路。
日夜更替,数日之后,二人便抵达了那座传闻之中栖息着九尾的“禁之森”。
一片无垠广袤的山峦,在天穹之下起伏着,冷雾环绕在群山之间,将深深浅浅的山林抹上几缕缥缈的淡色。如此广阔的山林,便仿佛亘古已有,兴许曾目睹过天照之神探出岩户的模样。
山脚下分散着一片村庄,沙罗走走停停,进入了其中一座村子。附近没有农田,这里的村人应当以伐木为生,用木头交易生活所需的粮食衣物。
村子很荒僻,一路走去,只见破败的矮篱笆和漏雨的屋檐,没有见到几个村人。沙罗正皱眉微觉奇怪,耳朵里就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喧闹声。
说是“奇怪”,是因为她分不清这喧闹是因何而起。有鼓手在敲鼓,还有人在唱歌,这幅热闹的样子,像是在办婚嫁的喜事。可要说是喜事,在一片乐声里,又有极为哀怨的哭泣声。
一旁的斑大概也察觉到了古怪之处,便向着声音的方向步去。
通向山中的小径上,有一列嫁新娘的仪仗队正在行进,乐声正是从队伍的末尾发出来的。虽说是嫁人,可每一个送嫁的村人却都毫无喜色,表情灰沉,像是参加葬礼。而队伍中央的轿笼,正是那哭泣声的源头。
沙罗拦住了末尾的一个村民,问“你们在做什么?”
这村民腰间系着一面鼓,见有人拦住他,他停下了握着鼓槌的手,说“你是外乡人吗?那就别打听这里的事情了,快点走吧。”
斑取出钱袋,轻轻地掂了掂。钱袋里的钱币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这一回,村人的表情为之一改。他左右张望一下,见无人注意到在队伍末尾的他,便小声说“我们要将山神的新娘送进山里去,好让他们两个完婚。”
“山神的……新娘?”沙罗怔住了。她望向队伍中央的轿笼,发现轿笼的竹帘后似乎坐了一个少女。少女身着白无垢上,那正是新嫁娘的着装。
沙罗皱眉问“我看那个少女似乎不大乐意吧?她一直在哭呢!就算真的有山神要娶妻,那也该找个心甘情愿的啊?”
如果这座山真的有山神,搞不好还是个有钱有颜的好男人,这可比只会赌博喝酒、回家倒头就睡的普通臭男人要好得多,反倒有许多女人愿意嫁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