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女人头骨里面的蛆虫直到此刻还在源源不断的掉落,没有任何停下来的趋势。
好家伙,居然在自己家里堂而皇之的玩起‘贪吃蛇’。
迟暮看的直皱眉头,他唰的打开门,与门外正准备敲门的胡自狸手刚抬起按门铃的姿势,与他遥遥相望。
迟暮:“……”
胡自狸:“……”
沉默几秒。
胡自狸见迟暮大半夜穿戴整齐,眉眼还带着厌恶和恶心,自然而然归于迟暮对自己的态度:“你有病?电话怎么打不通?大晚上的还想去哪儿?继续来剧组找我麻烦?”
“我去。”迟暮吃了一惊,完全没有想到胡自狸会在这个时候到这里来。
想到客厅里面的现状,不等胡自狸往里走,迟暮二话不说一巴掌糊到胡自狸的眼睛上,准备直接拎着这个大明星离开这里:“赶紧走,别进来。”
但是迟暮显然忘记了胡自狸的洁癖,他根本没有让迟暮碰到自己,头十分迅速的一偏,闪身就进了客厅。
看到眼前的景象,胡自狸倒不是说被那个女人吓到,而是被客厅里面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蛆直接给恶心的原地干呕。
迟暮动作迅速的捂住胡自狸的眼睛,把人带到自己怀里,借着身高优势贴着胡自狸的耳朵咬牙冷哼:“让你走不走,非要进来,进来找不痛快?”
“有病……”胡自狸狠狠瞪他一眼,咽下翻涌的恶心。
眼睛被迟暮大手覆住,什么都看不到,仿佛刚才所见都是自己错觉。
可是客厅里面胡乱爬动不能称之为女人的女人,正在疯狂制造血手印,甩下一条又一条的蛆。而客厅里面大吃小的蛆就像是贪吃蛇一般,越来越壮大,不光能看见它们扭动时候那笨重又恶心的躯体,甚至还能听见那让人不能忍受的咀嚼声,一直在两人耳边回荡。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
咀嚼时候的声音。
这特么短短两分钟,迟暮就收到胡自狸骂他两遍有病,迟暮少爷脾气直接上来了:“谁有病?你才有病!什么心理素质,说吐就吐,你还是个男人吗?!娘们儿兮兮的!”
“我是不是你难道不知道?”胡自狸咬牙切齿,“放开我!”
迟暮看了眼客厅,抱着他的腰拖着往外走:“不行,我先带你下去。”
“放开!”胡自狸挣扎离开迟暮的胸膛,扒下他的手离开。
迟暮顾不上客厅的现状,捡起地上的车钥匙,关上门,赶紧追上胡自狸:“你还敢坐电梯?”
“怎么不敢?”胡自狸轻吐一口气,“你没和那个妖怪对话吧?”
他边说边拍着自己的胳膊,仿佛迟暮就是病毒一样,恨不得把他刚才碰过自己的地方全都清洗一遍。
看着自己这么遭人嫌弃,迟暮习以为常,他冷哼一声:“我有那么蠢会和她对话?还有,不是妖怪,是死魂。”
胡自狸看他一眼,没好气:“是,你不蠢。”
“我不过就是看着她在我面前表演剥皮舞而已,说实在的,我已经很多年没见到过这种画面,今天再看,还挺新鲜,就是没想到会这么恶心。”
“……”胡自狸骂他,“你神经病啊?”
迟暮摸摸下颚,轻晒:“我神经病,那你就是胆小鬼,又不是没见过比这恶心的画面,吐什么吐?这还是你送我的房子呢,我现在严重怀疑你就是故意的。”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两人所在楼层,胡自狸觉得自己真的有些冤:“我要是故意的就不光是吓你了,迟暮你长点脑子。”
迟暮正欲反驳,电梯突然骤停,锃亮的灯光熄灭,密闭的小型空间蓦然陷入无边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原本的通风口在这个空间灌入冰凉刺骨的冷气,仅仅十几秒就让人感受到彻骨阴寒。
黑暗中,两人的目光却出奇的亮,能清楚的看见电梯门的镜子中,站在两人身后中间的那一抹红。
原本被剥下的皮已经回到她的身上,再也看不见那成群蠕动的蛆,她开始无声的哭泣,从眼睛里面缓缓流出的血泪一滴又一滴的砸到地上。
女人双手捧住自己的脸,用自己尖利的指甲划开头皮,把那一头乌黑的发丝连着头皮取了下来,握在手中缓缓抚摸。
嘴里,她哼着歌:“正月十八,抬轿起,人儿啊,何归去,莫不嫁那少年郎,并骨合葬啊。”
她嘴里咿咿呀呀的唱着歌,眼中的血泪却流的越加汹涌,迟暮和胡自狸两人只当听不见。
迟暮瞧了眼胡自狸,见他那么淡定,他也没有过多担心。
只是在看向面前镜子时,骤然发现这个女人已经转头,用那双没有眼珠子的眼盯着自己。
她靠的太近,吓了迟暮一跳。
胡自狸突然出声:“这个房子不要了。”
废话,不用他说他肯定也不会要的。
再说了,他缺这一套房子吗?
迟暮收回目光,舌尖顶了顶上颚,总觉得这样也不是办法。
他思考着要不要打晕胡自狸,然后带他出去,犹豫了一瞬,身边女人唱歌的声音越来越大,足以刺痛两人的耳膜。
而在她激动尖利的歌声中,原本拿在手中被她温柔抚摸的头发开始疯长,像是浸湿的海藻一般,不过刹那就已经铺到电梯下面,它蔓延的速度尤其迅速,眼看就要缠绕到两人小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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