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芍垂下眼,轻声说:“这也不会……”
她的脚尖儿蹭了一下他的左腿。
“那也不会……”
她的脚尖儿探进他的裤腿中。
洛芍重新抬头,笑吟吟问:“纪老师能都教教我吗?”
纪东曦猛地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掌,他侧头贴着她的手腕内侧:“都能。”
我命都能给你。
洛芍眼角的余光扫到一个女生,那个女生盯着洛芍看了一会儿,扭头就走。
洛芍知道她是谁,她就是从一班掉到十班的王荔。
洛芍抽出纪东曦握在手里的手,默默喝起了粥。
纪东曦凝视着自己空落落的掌心。
为了能让洛芍月考顺利通过,纪东曦费尽心思为她补习。
就连周六周日,两人都是在纪东曦的小公寓内学习。
“哎呀,姐姐,不对,辅助线我都给你画出来了,你怎么还是算不对啊。”
洛芍用笔尾蹭了蹭脑袋,心里就像是揣了个刺猬,烦躁的要死。
在纪东曦第三次“哎呀”的时候,洛芍直接就把笔摔了。
然而,下一刻,她的眼角就一阵湿热。
纪东曦温柔地吻着她,轻声说:“唉,姐姐做不出来题的模样都可爱的过分,我怕是没救了。”
洛芍心中的烦躁居然被他这种狗狗撒欢儿似的举动磨平了。
纪东曦跪在她身后,从后抱住了她,他握着她的手,贴着她的耳朵说:“姐姐,你看这里,我亲手带姐姐算一遍。”
洛芍简直觉得他就是故意让她烦躁,好让他进一步接触她的理由显得冠冕堂皇。
纪东曦歪头枕在洛芍的肩上,声音温柔又带着一股爽朗的甜脆:“我知道自己很好看,可姐姐认真一些好不好?我在教姐姐呢。”
“姐姐一直看着我……”他抬头,眸光清澈,笑容羞涩又爽朗,“我总想对姐姐做些羞羞的事情呢。”
“你想做什么?”
纪东曦悄悄说:“等姐姐通过了月考,我再告诉姐姐。”
洛芍笑了笑,仿佛受了他的激励。
这纪东曦可真是长大了啊,软的硬的,百般手段都用上了,就为了她能留在一班。
可惜了,这回未必就能如了你的意。
在月考的前一天,洛芍被一个女生堵住了。
将头发挑染成紫色的女生抱着胳膊,冷冷地打量着洛芍,似乎想用这种手段增加她的心理压力。
洛芍却笑了起来:“同学,你是希望我和你一样从一班落下来吗?”
“你知道我?”王荔冷冰冰问。
洛芍:“略有耳闻。”
“你既然知道我,那你就该知道,你碰了不该碰的人。”
“什么叫不该碰?”洛芍笑容越发妖孽了,她挑眉一笑,“像是这样吗?”
说着,洛芍突然上前一步,抓着王荔的衣领迫使她低下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吻上了她的唇角。
王荔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傻了。
洛芍慢慢离开她,她却仍旧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似乎已经成了一个雕塑。
洛芍正准备说些什么,突然一个冷冽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你们在做什么!”
这个声音实在耳熟的要命,因为过去这一个月,洛芍一直遭受着这个声音摧残。
王荔听到这个声音,也猛地回过神来。
她迫不及待地看向洛芍的后方,脸上扬起一抹甜蜜的笑容:“纪……”
纪东曦一把揽过洛芍,面无表情地盯着王荔。
当他收起了所有的阳光温柔,他的冷漠与傲慢能让一个普通高中女生难以靠近。
从一班到十班,一直暗恋着纪东曦的王荔从未见过纪东曦露出如此狠厉的神情,就好像她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
明明秋老虎带来了灼热,王荔却像是半边身子沉进了寒潭中,森森寒气从骨头缝往上蹿。
“你是谁?”
纪东曦仅用一句话就彻底压倒了王荔。
我们曾经是同班同学,你居然问我是谁?
她按着衣领后退一步,眼眶里闪烁着泪花,突然,她转身跑了。
纪东曦瞥了她背影一眼,转身面朝着洛芍。
“你没事吧?”他的手指穿透阳光中的尘埃,落在她微凉的唇上,他用力按了按,随即用大拇指使劲儿搓了一下,几乎要将她玫瑰花似的唇蹂躏成破碎的汁液。
洛芍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捂着自己的唇角说:“你弄疼我了。”
纪东曦眼中的黑潮岌岌可危,他微笑:“对不起,我只是……”
洛芍甩头离开。
纪东曦立刻跟了上去,好声好气问:“你在哪个考场?”
一高月考的考场是按照成绩排的,前几名都在第一考场,第一考场在大会议室,那里不仅环境安静,座椅也比平常班级里的木头椅子要舒服。
第一考场的第一个位置,纪东曦已经占领两年了。
洛芍因为是插班进来,第一次考试只能往后排,去最后一个考场。最后一个考场是学校食堂,桌子是长条铁桌,椅子是与桌子连在一起的长条凳子,无论是桌面还是地上都覆盖着一层多年岁月积累的厚厚油脂。
唯一好的一点大概就是可以早点吃饭了。
洛芍勉强安慰自己,回到教室里,准备收拾一下明天考试的用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