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赢了,他会记恨你吗?”
乐洋摇头:“公子不是这样的人,反而他认为我能赢他,所以一直要求我出全力,但我每次出手的时候都不由担心公子会受伤,所以很少真正进攻。”
他拍拍自己的脸,手掌按着两边脸颊,道:“我也想听公子的话,认真打,但是我又怕真打起来,公子那么完美的身子会留下印子……啊——这下子他肯定能抓到我的小辫子了,公子知道我骗他,要是生气了怎么办?啊啊啊下次公子还要我出全力怎么办?我力气这么大,又不好控制……伤到公子怎么办!”
乐离忧的指尖轻抚着碗身,安安静静不应声,却把对方说的每一个字都听进了心里。他心中有异样的感觉,但说不清是什么,只是把内心的疑虑用风轻云淡的声音问出口:“你喜欢他吗?”
乐洋愣了下,忙答:“喜,喜欢啊!没有人不喜欢公子。”
乐离忧将扶着碗的手放在桌面上,道:“你明白我并非此意。”
乐洋脸涨红了起来,有些手足无措:“哇——你别乱说,我对公子只有尊敬,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感情。”
“如此,你又为何紧张?”
乐洋朝两边看了看,注意有没有认识的人,这才回答:“因为这样的话太大逆不道了,要是被人听见了怎么办?”
“我喜欢女孩啦,”乐洋补充,“我小时候喜欢过前一任管家的孙女,她叫曼曼,不过她后来随管家一起回乡下了……说好会写信给我的,到现在都没收到……”
原本只是为了证明自己对公子别无二心才揭露了自己的初恋,结果说来还让自己伤心了。
“嗯。”
乐离忧应了一声,然后就没有多余的反应了。
乐洋以为是自己话太多了,反而让对方尴尬了,于是也静下来,一句话也不说,等着乐离忧吃完。
然而气氛却更加尴尬。
“你后悔了吗?”乐离忧突然问。
“后悔?”乐洋不知他指的是什么。
“救我,你后悔了吗?”
乐洋不明白:“做正确的事情,怎么会后悔?”
得到这答复的乐离忧,内心的疑虑似乎也没有问的必要了,因而他只是轻笑一声,不再言语。
……
太阳才初升不久,草木上的薄霜才刚化作露水滴下,夏日的热度在初晨还未展现,此时又有凉风徐来,好不惬意。
擂台上站着两位少年,两人隔着一段距离面对面,还没有要开始的意思。
花千宇对带着帏帽的乐离忧投去视线,心想他就是乐洋口中的“白”了。
“这么早就与你一同出现在此,莫不是你把他带回房过夜了?”
下人住的房自然不会是单人房,而单人床也不大,既然银两有了,花千宇还是以为住在外头会更舒适。
被看穿的乐洋做贼心虚地问:“不行吗?”他一时想不起来相府有没有不准带外人入住的规矩——但按道理,应该是有的。
“随你——床睡得下吗?”
乐洋笑着摸摸自己的头:“嘻嘻,挤一挤还是睡得下的。”不是怪罪就好。
花千宇无奈。
乐洋热情,但也不知“白”是否能承情。
花千宇站着,背着一只手,没有要开始的意思。
乐洋不明白公子在等什么,但也不问,只是原地等待公子发落。
——长廊下不见人影。
过往花千宇练武之时,偶尔能见到安明熙在那处观视。但这一次安明熙没有出现——是时间尚早,还是说安明熙这次也不会来。
他也不知今天为何会希望安明熙能出现——来看他的英姿?明明赢的可能性也不大。或者只是想透过安明熙的到来印证两人的关系已经有了进一步的发展——虽然他也没有发出邀请。
忽然,他在视野的尽头瞧见了那一抹焦急跑来的身影,红黑的绸锻随着来人的踩着的步伐翻飞……
花千宇回头,脸上的欢喜不言而喻。他笑着对乐洋道:“开始吧!”
“啊?”乐洋被他的话叫回神,“哦。”
好吧,虽然不愿意,但只有得罪了。
花千宇伸手,摊平手掌后,用四指示意乐洋先攻。
乐洋深呼吸,在心中暗暗道:速战速决,别想那么多!
他看了一眼乐离忧,但乐离忧带着帏帽,乐洋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在看他。
开始吧!
乐洋挥拳而来,身手极快,花千宇侧身躲开乐洋的拳头,乐洋随即应变,旋身扫腿,往花千宇下盘攻去。花千抬脚按下乐洋的腿,乐洋转为屈膝,弹开花千宇的脚,而花千宇脚面落地之时也同另一条腿迅速朝乐洋的头部攻去,乐洋下腰躲过,同时旋动腰部侧身,并顺着这力起身,并试图抓住花千宇的手腕。
花千宇心知乐洋蛮力,忙收手后退,不与乐洋蛮干,又在乐洋几番强硬的攻势下接连后退。
安明熙在此时赶到,他站定,还未稳住呼吸,目光就被吸引了过去。
也许只要是男人,都对练武怀有向往。眼前拳拳到肉的对垒,让观望的少年们不由感到热血沸腾,他们的双眼都专注在两名武者身上,似乎要用肉眼记下他们的动作。
突然间,花千宇停下后退的步伐,侧身,左手抓住乐洋的右手腕,右腿弓步挡住乐洋的左腿,在乐洋因惯性身体前倾之时,右胳膊向后使劲,手肘向乐洋的胸口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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