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嗯。”白显然还在状况之外。
乐洋龇牙笑,以示友好。
这下就好交代了。
……
见皇后的路上,花千宇在御花园内巧遇散步的太子安明镜。原本面无表情的安明镜喜出望外:“千宇!”
花千宇也向他走过去,停在他身近,规矩作揖,道:“殿下。”
跟在安明镜的小太监三十三也俯首:“小公子。”
“客气!”安明镜拍拍他的肩。
花千宇直起身,问:“太子哥哥可有烦心事?”
“你怎么知道?”安明镜问。
“哥哥平日里可没心思来御花园闲逛——何事,可让千宇分忧?”
安明镜让三十三先退下,与花千宇并肩散步,道:“月前里父皇禁了安明熙的足,你可记得?”
“记得。”
“时至前日刚满一月,今日父皇便召了他问话。”
“哥哥担忧什么?”
“父皇是不是对他太好了……父皇是想要和他说什么?”
“可说是问什么话?”
“没有。”
“那便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如若要密谋什么,既然能让哥哥知道他被召见,想必也会让哥哥知道是什么理由,比如问罪,比如追责。前日便期满,今日才宣见的话,想是刚想起有这事,才想教育几番而已。”
安明镜舒了一口气,笑道:“千宇真可为我的谋士。”
“哥哥过誉了。”
“今日进宫可有事?”
“姑姑召见。”
“正巧母后让我带你一齐去见她,一起?”
“自然是好。”
安明镜招手,让远处的三十三赶来。
“哥哥不信任三十三?”花千宇看着跑来的三十三问。
“何出此言?”安明镜疑惑。
花千宇笑着摇摇头——看来太子本人都没注意到。另一方面来看,太子对他的信任倒是发自内心的。
安明镜突然明了,便解释:“只是不习惯谈这些话的时候有他人在侧罢。”
三十三低下头,跟在他们身后。
“倒是好事。”花千宇道。
“什么好事?”
花千宇摇摇头:“下次再和哥哥细说。”
不轻易把心里话说出口,也不会和随从商量正事……这当然是好事,不然岂不是容易因听信谗言而误国?
安明镜叹了口气,笑道:“你倒是人小鬼大。”
“有吗?”
“可不是,心里装得比我还多,好的坏的都看不透。”
花千宇笑道:“太子哥哥不用看透,相信千宇就好了。”
“这是自然。”
行至拐角处,安明镜的面色变了,他伸出手,截住正打算从他身旁走过的安明熙,严厉责问:“看见太子不知行礼吗?”
阿九急忙下跪磕头,道:“太子殿下,皇子只是没瞧见您,绝非无礼。”
安明熙抬眼,冷然:“行不行礼有何必要?”
“殿下……”阿九抬头,入眼即是安明镜的怒容。
就在安明镜要动手之时,花千宇握住了他的手腕,按下安明镜的怒气,对安明熙道:“当然有必要。古者有云,夫礼,天之经也,地之义也,既在天地之间,此礼该行。”
安明熙冷哼一声:“天经地义?呵,行了礼又如何?即便我五体投地,在太子眼中不也是‘罔顾伦常’。”
幼时他因害怕被打骂而行跪礼,却依然被踩在头上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竟然怎么都逃不过被欺凌,还不如留几分自尊。
“你!”
花千宇按下安明镜的手,只一句:“克己复礼。”这句话不仅是对安明熙说的。
安明熙抬眼,目若冰霜,也只四字:“狼狈为奸。”
安明镜甩开花千宇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安明熙撞在了墙上,沉声:“再说一遍。”
安明熙心跳加快,过往受的伤仿佛还在隐隐作痛,但他一点也不想认输,一字一顿地重复:“狼、狈、为、奸。”
安明镜松开抓着他衣襟的手,就在他以为逃过一劫的时候,安明镜一拳挥来,他紧闭双眼——
“殿下!”阿九惊呼。
拳声落下,但脸上却没有痛感,安明熙他睁开眼,眼前是一个和他一般高少年的背影。
花千宇用左臂挡开下了安明镜的拳头,笑笑道:“太子哥哥消消气,我们还要去见姑姑呢。”
安明镜吃惊:“你!”
花千宇用右手按下安明镜的手,道:“走吧,别气了。”
“哼。”安明镜将手甩后,背在身后,走离,三十三跟上。
花千宇转身,靠在安明熙耳边轻声道:“明明就很怕……以后见到太子绕道走,知道吗?”
“凭什么……”
“嘘——”花千宇比了噤声的手势,小声道,“别受伤了。”
说完他便转身跟上了太子。
安明熙愣愣地看着他跑离的身影。
阿九忙从地上爬起来,紧张道:“殿下有没有受伤?背部有撞伤吗?是阿九不好,反应太慢,还好有那位公子……殿下,殿下?”
安明熙回神,问:“怎么了?”
“你的脸好红,可有哪儿不舒服?”
安明熙抚向自己的脸——确实有点烫……是刚才太紧张了吗?难怪会被看出来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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