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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灿善解人意的跟上:“那没关系,我问你答,同意吗?”
    “……同意。”
    从见面之前到现在,混乱的线头确实很多,时灿理了理思路,看了殷栖寒一眼。
    殷栖寒回视,眼神满是信任与默契,全权交予她来决定。
    那就按照自己的思路和节奏,由浅入深开始:“第一个问题,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们?”
    她是现任地府代理人,殷栖寒是顶尖的鬼王,岳昭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他们一路低调潜伏,这样的组合,为什么会让岳立山提前察觉,早有防备呢?
    这个问题好答,岳立山说:“高阶鬼师对我们专属武器镜子操纵灵活,我把我的镜子幻化成了喜春的眼睛……其实你们伪装的很好,殷先生也根本不出差错,只是百密一疏,你的体内有一片鬼师的镜子碎片,也许是你什么时候受的伤,没有注意取出,所以才被喜春发现了。”
    殷栖寒魂魄内有一枚鬼师的镜子碎片?!
    岳立山不知道殷栖寒失忆,只以为他们出了疏漏,也没看出时灿和殷栖寒平静脸色下的暗暗心惊,他们面子功夫做得好,甚至没有对视一眼,不动声色的分担彼此的压力,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时灿顿了几秒,自然的笑道:“原来是这样,是我们大意。第二个问题,你是谁的鬼师?为谁做事?”
    “我为我自己做事,”岳立山很坦然的说,“我假死逃脱阴阳四家,苟活到今天,只是为了我的女儿喜春能好好的活着。”
    他停了一下,眼角露出了一点点笑纹:“我真的有一个女儿叫喜春,只是她不在我身边,被我保护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岳立山想了想,又补充一句,“至于原因,应该和你下面的问题能连接上。”
    这人挺知趣的,居然没有打乱自己的节奏,时灿点点头:“篡改生死簿上的信息是怎么做到的?”
    岳立山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时灿会问这个:“你不先问我为什么要假死逃脱?”
    “这个问题,我想放在后面再问。”
    毕竟如何篡改生死簿的信息才是他们此行最大目的,而岳立山为什么假死逃脱,为什么会等自己,又牵扯出韩家时家等等一系列的事,这是另外一个层面的东西。
    况且时灿直觉,这些问题的答案肯定不简单,她怕夜长梦多,先把自己最关心的部分拿到手再说。
    岳立山清了清嗓子:“其实咱们阴阳四家从来没有教过如何篡改生死簿,我只是从一个很偶然的机会中无意发现的。”
    他认真的望着时灿和殷栖寒,一字一顿:“我们四家传人,如果功法到达一定境界,在濒死的时候,阴阳失序,可以触摸到一个透明的结界。那东西该怎么形容呢……如果说,人是由血肉铸成用魂魄做支撑,那那个结界,仿佛就是生死簿这一沓子纸的魂魄。”
    这个说法挺新奇,时灿和殷栖寒对视一眼,重复道:“生死簿的魂魄?”
    岳立山眯着眼,仿佛陷入了某种久远的回忆:“对,透明的,飘渺的,但是可以拿在手里,每一个字都可以任由你涂改和填画。”
    “怎么说?”
    “那年正好是九九年的九九鬼灾,我们这些偏支都被征战驱除恶鬼。在一次对抗中,我被一只恶鬼掏心穿过,当时觉得自己一定活不成了,模模糊糊间,就看见了这么一个结界。”
    “当时我已经神志不清了,迷糊间认出这是生死簿的样子,我以为这是我大限将至。人么,都是第一次死,我当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就找到了自己那页,浑浑噩噩的写上了自己的死亡日期。”
    “可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死,扛了过来。然而我从晕倒的地方一步一步挪回家,却看见了自己的灵堂。”
    殷栖寒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眉头倏然紧紧皱起,好半天才开口,细细捋了一遍事情:“就是说,当时你一条腿迈进了鬼门关,看见了一个很像生死簿的东西,你在那上面写下自己的死亡日期,但你最后还是撑下来了。可在别人看来,你真的死了,因为生死簿上记载了你的死亡。”
    岳立山点头:“就是这样。”
    九九鬼灾当时太乱,有这种事发生而她二叔没发现,倒也可能。
    一个人在生死簿上“死”了,但其实他还活的好好的,真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时灿抓了一个细节:“为什么说功法到了一定境界,才可以看到这个结界呢?”
    “这是我推测的,”岳立山说,“不是我自夸,我的功法的确在同龄人中出类拔萃。你们有备而来,应该看过我的记录,我命硬,刑客亲友,本身就是个适合走阴阳路子的人。我相信只有很少一部分人能看到这个结界,如果全能看到,那不是乱套了吗?”
    时灿摇了摇手:“那也不算乱套,就算大家都能看到,但他们都死了,看到就看到了呗。你不一样,你是唯一一个死里逃生的人,所以才会有这么有意思的发现。”
    岳立山琢磨一会儿,发现没有话可以反驳时灿,摇摇头笑了:“真不愧是天选之子,的确与众不同。”
    无端端被扣上“天选之子”的帽子,时灿觉得压力很大,而且万分的不想当:“立山叔,这些客气话咱们都省了吧,你跟我说说,除了濒死之时可以改动生死簿,还有没有其他情况,能做到同样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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