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韩家也有姐妹,可她就是很喜欢跟时灿玩,每周末都嚷嚷着去时灿家做客。时灿的玩具,首饰,衣服,包包都没有她多,但是她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弟弟。
她很羡慕,托着腮问时灿:“灿灿,你喜欢我的什么东西都可以挑走,把哥哥送给我一个好不好?”
时灿一点也不受她诱惑,仰着奶乖的笑脸对她说:“哥哥不是物品,随便把哥哥送出去,他们要伤心的。”
那好吧,她也不强求,转头去找岳昭问:“岳昭,你能当我哥哥吗?灿灿有两个哥哥,我一个都没有呢。”
岳昭是一个挂着鼻涕的小屁孩儿,他皱着眉想了很久,摇头拒绝:“我不喜欢当哥哥,当哥哥有什么好?我就喜欢当弟弟,我只做我大哥的弟弟。”
她很失望,原本自己家和殷家都是一个孩子,那殷栖寒应该是她哥哥的,可是她想不明白,殷栖寒怎么去时灿家给灿灿当哥哥了。现在灿灿有两个哥哥,岳昭也有哥哥,只有她没有。
她把她的难过说给时灿听,时灿嘿嘿一笑,拍拍她肩膀:“这有什么难的,非得要哥哥吗?我给你当姐姐怎么样?”
当姐姐怎么行?她年龄比时灿大,灿灿没法当她姐姐呀。
不过时灿好像不注重这些,疑惑的问:“这跟年龄有关系吗?这不就是咱们两个一拍即合的事儿吗?就这么说定了,以后我护着你,你也是有兄弟姐妹的人了。”
是这个道理,她高兴了,想扑过去给时灿一个拥抱,却忽然听见身边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你们不是千载难逢的并蒂莲,你们是双姝竞秀,你死我活。”
再抬头看时灿,她精致漂亮的小脸上没了笑容,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声音冰冷机械:“你死,我活。”
……
这一晚上梦做的千奇百怪,韩晶醒来的时候,感觉脑壳里有一柄锤子一下一下的砸着。她揉着后脑勺坐起身,随手一摸旁边,韩玉梓不知什么时候起的床,床上一点点余温都没有。
天还没太亮,这个时间吃早饭是不是早了点?
不知为什么,若是以往韩晶一定会躺下睡个回笼觉,今天却心里堵得慌,一点困意都没了。她下床穿鞋,先去韩玉梓的卧室看了一眼,没人。
韩晶迷迷糊糊的往楼下走,刚走了一半,她停住了。
眼前的景象让她目眦欲裂,破碎的惊呼尖叫争先恐后的溢出喉咙,韩晶慌乱间一脚踩空,狼狈不堪的摔下楼去。
韩玉梓的身体挂在客厅巨大的水晶吊灯上,她胸口插着一把水果刀,鲜血染红她的衣襟长裤,顺着脚尖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和一旁翻倒的椅子上。
……
***
时灿和岳昭赶到韩家时,正好看到时林从前面出租车上走下来,他一看到两人就几步小跑匆匆过来:
“姐,这是怎么回事啊?韩姨怎么突然就……会不会是因为那天……”
时灿皱眉:“管好你的嘴,一会进去别什么话都往外说。”
岳昭看见时林还挺稀奇:“小林子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岳哥,我前阵子回国的,已经跟岳叔打过招呼了。”时林亦步亦趋跟在两人身边,时不时瞄一眼时灿的脸色。
时灿看他心烦:“别偷看我了,一会儿进去吊唁行了小辈礼,你就走吧,这没你什么事。”
岳鸿飞在门口站着,脸色不太好,看见他们几人过来,他低声说:“你们都进去看看吧,早上发现的,自杀。灿灿,你查过生死簿了吗?”
时灿和岳昭出门之前,趁他不注意将四份生死簿合在一起迅速修补了一下,来的路上已经看过了:“是自杀,凌晨三点。”
岳鸿飞的眉头皱得更深,他示意他们几个:“你们先进去。”
事发突然,屋子里有些忙乱,时灿让岳昭和时林先去,她自己走到客厅,蹲下身轻轻拂了一下砖缝中的血迹。
鬼气缠绕,到现在还没完全消散,韩夫人这一死有厉鬼之相。
时灿抬头去看头顶的吊灯:韩玉梓不是普通人,不会连最基础的常识都不懂,她求死,却挑在一天中阴气最重的时间,将自己“悬于天地间”,用最戾的凶器穿透身体,任血气弥漫。是什么样的脑回路,才会选择这么阴损的自杀方式?
时灿往前走,看见前面围了好大一块空地,放了绳子和一把带血的刀。她盯着刀看了两眼,抬腿走过去,却忽然被斜里冲出的一个人推了一把:“
“你别过去!”
时灿退了两步,看见韩晶站在她身前瞪着她。她头发乱蓬蓬的,两只眼睛肿得像核桃一样,里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血丝,脸上泪痕未干,又有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
时灿没见过韩晶这个样子,顿时眼眶也酸:“大晶……”
韩晶摆了摆手,深深吸一口气,语气平静许多:“你别过去了。”
她刚刚丧母,心情还不稳定,时灿没在这个节骨眼上跟韩晶争辩什么。她点点头,轻声说了句“节哀”,便转身去找岳鸿飞。
岳鸿飞坐在门外面的台阶上抽烟,时灿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两条胳膊搭在膝盖上:“岳叔,我看这事有点蹊跷。”
岳鸿飞抽了一口烟,吐烟圈时像叹气:“怎么说?”
“韩姨是阴阳四家正统出身,分明知道自杀是重孽,是‘逆天改命’的特殊一种,是在跟天作对。可她还是这么做了,不仅是做,还要挑在一天中阴气最盛的时候,死法也最凶戾。她会不会被伪装成自杀,其实是被人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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