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时灿烦躁的把平板一摊,算了,想这些东西有什么用?还不如看看岳叔看手机没有,他这一天到底去哪儿了?
嘟嘟的忙音响了一轮,岳鸿飞还是没有接电话。
时灿心里越来越疑惑,如果说平常岳鸿飞有什么事情,十几个小时没看手机可以理解,但今天是七月半开鬼门,地府一年就这么一次欢度佳节,这个任务虽然并不麻烦,但一旦出了一点差池,就会变得非常棘手。
这么重要的日子,岳鸿飞怎么可能不和自己打一声招呼,就消失十几个小时?
会不会出事了?
时灿盯着屏幕核对表格,随手又给岳鸿飞拨了个电话。如果今天所有请假的魂魄全部按时返回,那接下来,她就要开始找岳鸿飞了。
平板上的表格制作十分精细,打头是一排名字,后边跟着出生日期、死亡日期、死因和生平事迹,最后是请假批准和是否休假。
当最后一排所有的空格里都充满了“已销假”的大红字时,那么唯一剩下的空格就显得特别扎眼。
时灿的手指点住这个空格,快速的往右划,看看到底是谁在这挑战权威,等她看见“张永康”这个名字的时候,旁边手机听筒里同时传来她这一天听过无数遍的提示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忙,请稍后再拨。”
第10章 你来干什么03 报,还是没有他的信息……
原本时灿已经困得不行,打算七月半开鬼门工作彻底结束后,明天在课堂上睡个昏天黑地。
而现在,殷栖寒知法犯法,岳鸿飞杳无音信,已经让她彻底精神了。
时灿拿出她另一部手机,手机屏幕上分布着几个红色的圆圈,她按下写着“鉴定科科长宝凤”的圆圈,放在耳边等待接听。
这几年地府建立的不错,一切都向现代化管理看齐。地府中设立三个部门,晋阳科,鉴定科,晋阴科。一般人死后魂魄先送去鉴定科做鉴定,统计犯过的事和行过的善,最后得出来综合评估,决定这个人最后是能投一个好胎,还是留在地府做苦力。
有资格投胎的,就送去晋阳科排队领号,等待安排;身上罪孽太多就先到晋阴科,参与地府建设,什么时候把身上的罪偿还完了,什么时候再鉴定。
三个科的科长卒年已经不可考,看名字应该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人,但是业务能力非常强,就一直用到了现在。
宝凤接电话很快:“时大人,很高兴为您服务,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时灿说:“你别把自己弄得像个客服,和岳叔怎么相处,跟我也一样,放松点儿。宝凤,你再帮我查查晋阴科这次七月半报上来请假的这批鬼,那个叫张永康的,看看他现在在哪儿。”
宝凤那边传来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就是之前您查过的那个张永康吗?我对这人挺有印象的,岳大人也查过好几次。”
很快宝凤查出了结果,她倒抽一口气:“我的妈呀,他怎么没回来?不按时回归是多大的罪过?他胆子怎么这么大!时大人我定好位了,他现在就在——就在你们人间的……望天山山腰上。”
时灿眉毛一抽:“望天山?”如果说真正的张永康去望天山,她还可以理解,可是现在是殷栖寒含冒用张永康的名字,他跑到望天山干什么去?
想到这个,时灿心念一动:“宝凤,你再帮我查查殷栖寒这个人。”
他的信息要跟生死簿对照一下,正好现在和宝凤通着话,在她那里查也是一样的。
对面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响了很久,好半天宝凤的声音才传来:“时大人,没有啊?殷栖寒,是栖息的栖,寒冷的寒?”
“对。”
宝凤感慨:“这人名字阴气够重的。但是我没有查到啊,真奇怪了,关于他这儿一点记录都没有,不仅没有死亡信息,连轮回信息和出生记录都没有。”
时灿皱眉,难道殷丰骗了她?刚才他那窝囊样是在扮猪吃老虎?
“宝凤,你再帮我看看殷丰这个人,他的功德业债明细。”
宝凤动作快,查到后兴致勃勃传了一份pdf给时灿。时灿打开认真看了两遍,大奸大恶真没做过,犯的最大的事就是私动压魂阵。
挂了电话,时灿捏了捏眉心:现在压魂阵都已经撤了,怎么殷栖寒的信息还是查不到?
这事有点复杂,她应该和岳叔商量一下。岳叔……但岳叔在和殷栖寒谈完话之后就再也没有音讯了。
忽然时灿心里一突,殷栖寒是孤魂野鬼,岳叔说过这样的鬼善恶的概念很淡,七情六欲被模糊化。是他从见面以来给自己的感觉太过熟悉、还有几分让她不得不承认的亲切,所以,她根本没有把他往某些可能性上想?
时灿立即发动了车,绝尘而去。
*
岳鸿飞的家是他们四家中最低调的,他独身一人,只在一个半新的小区里,买了一套简单的两室一厅。
此刻时灿十分庆幸岳鸿飞这个小区疏于管理,监控也不普及,她用一只手强掰开了岳鸿飞家反锁的防盗门这事,肯定不会成为一个爆炸性都市新闻。
进门后时灿迅速的环视了一圈,岳鸿飞的家里整洁简单,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茶几上放着的生死簿,还是她临走时的模样。
她推开岳鸿飞的卧室门,没人;又迅速转身走进书房,却看见岳鸿飞坐在书桌前,像是办公的姿态,但双眼紧闭,面色平静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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