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家里在杀鱼,内脏被扔在外面,引来附近的猫狗。下油锅的鱼还在动,他被突然一下的鱼翻身吓了一跳。
爸妈在开玩笑:“都开膛破肚了还能动啊?”
“你说死了没有?”
“死了吧?”
等李致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讲话了:“虽鱼被开膛破肚了,但神经还没有死亡。这是脊椎动物都具备的神经反射弧,是肌肉痉挛的抽搐,这种反应是不会受到大脑控制的,所以这鱼是死的。”
就像那只小猫一样,是死的。
联考最后一门的时候,他等打铃收卷才发现自己写的牛头不对马嘴,但已经在老师已经在喊停笔了。
旁边叽叽喳喳的在聊题目。
“我上周日去补习班做到了一道差不多的。”
“你第三题选什么?也选C嘛?我也是。”
“我们两个一样有什么用,等会儿去问问孟娴一和陈逾司。”
李致没有想到会被人看见,他慌慌张张想收拾,但一转身就看见一双眼睛,带着月光的澄亮,很漂亮,李致记得她朝人笑得时候有小梨涡。
他手足无措,最丑陋被这样直观的发现。
完了,一切都完了。
跑回家的路上,路灯亮着。走到门口,上完夜班回来的爸妈在喝白粥。
“老李,我明天还要晚点回来,果果她妈说门口卫生院收人洗床单,我看省点吃穿,能给儿子报个补习班。”
“你还说我,那你自己非要搞这么累干嘛?”
“就是不报补习班也要开始存钱了,儿子长大了以后结婚不要钱?现在洵川这个房价贵的要死,我们不得给他存点首付?”
李致明白的,他知道明天起他的世界不会再有航标灯了,他将在永夜的大西洋上,孤帆影只。
自命不凡,人类最大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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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淮根本不敢看,残局最后是陈逾司去收拾的。她捂着嘴巴忍不住的干呕想吐,那画面还在不断地被回忆起来。
吓得不轻,陈逾司双手往她胳膊下一伸,将她抱上老楼前的围栏上坐着,和暑假那次去鬼屋差不多,哭得人一抖一抖的。
抬手给她擦眼泪:“不哭了。”
被吓得挺惨的,连校门口的玉米红薯问她吃不吃,都不要吃了。就红着眼睛,抱着他胳膊摇了摇头。
纪淮以为自己晚上会做噩梦,但没有。只是第二天连许斯昂都发现她早上胃口不好。
纪淮一眼看上去就像丢了魂似的人。夏知薇和郑丞不明所以,看着后桌两个都突然寡言的人。
“热恋期过了?”
夏知薇摇头,她哪能知道。
连中午饭纪淮都没吃几口,夏知薇问她是不是和陈逾司吵架了。见纪淮摇头说没有,夏知薇也不好再问她。
午休前,一个小纸团从窗外丢了进来,丢的人一看就是打篮球很差的人,那小纸团丢歪了。
陈逾司看着落在自己考卷上的纸团,伸手用手臂压住。
纪淮靠窗,她好像看见有东西丢了进来,但不知道是什么。扭头朝旁边望去时,陈逾司已经起身了。
“干嘛去啊?”
“上厕所,要不要一起去?”他故意的:“搭把手?”
纪淮努嘴,不理他。
走出教室从口袋里把纸团拿出来,字迹不熟悉。
什么年代了还搞丢纸条约人这一招。
从走廊走下去,碰见卖烟的寸头正好也要下楼,相互打了个招呼,他是去老楼抽烟,问陈逾司干嘛去。
陈逾司原本不想搭理的,眼珠子一转,故意说的模棱两可:“去老楼见个人。”
寸头看见他手里的字条,一笑,以为他是见女生。
拉着几个人偷偷上了楼,非要躲起来看好戏。
陈逾司也没有拦着,等了好一会,一个男生低着头走了过来。发现就陈逾司一个人在后,开始东张西望。
“别看了,托你的福她被吓了很惨。”不仅吓得很惨,还哭了一场。陈逾司喊停了他的动作:“你有事?”
“能不能……帮我保密?”
陈逾司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把纸条重新揉成团朝他丢过去:“李致,你有毛病吧?你昨晚在这里拿砖头砸死了猫,把我女……。”
一想到楼上偷听的人,他一顿,改了口:“你把我们吓到这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今天不去找心理医生看病,你来找我帮你保密?”
被喊名字的人,只是低着头,和他往常对人不屑一顾的样子截然不同:“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压力太大了。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那猫已经死了,后来我想收拾你们就来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
嘭得一声,从二楼砸下来一个水瓶。寸头一脸狰狞,从‘天’而降:“妈的你个变态,你居然虐猫。”
事了拂衣去,陈逾司看着从二楼冲下来的寸头他们,慢慢悠悠的走出了老楼,踩着午休开始的铃声走回教室。
纪淮在做题,陈逾司往她口袋里塞了包机智豆。
纪淮感觉到旁边的动静,从口袋里摸出那包机智豆,撕开,往手掌心倒了两颗,把手伸给他,但等陈逾司伸手拿了,纪淮又把手缩回去了:“刚在一起没多久你就开始撒谎了,不给你吃。”
最后纪淮还是给他吃了机智豆,因为真的很想知道他干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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