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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李蔚那匹白马,魏娆却好像看到了飞墨,飞墨飞墨,像仙人泼墨绘制而成的一匹宝驹,如果说陆濯的俊美在男人中无人能及,飞墨便是马中的王者,纵使魏娆喜欢白马,她也愿意拿无数匹白马与陆濯去换飞墨。
    第一次随陆濯出门去锦城,她想借飞墨骑一骑,陆濯都小气地不给她。
    不借她,却在生死关头将飞墨给了陆涯。
    魏娆打断念头,发现李蔚已经甩开她一段距离了,魏娆一扬马鞭,再次追赶而上。
    李蔚领先,带着魏娆朝云雾山的方向而去,他听说过魏娆喜欢云雾山。
    魏娆对这条路太过熟悉。
    可在这条路上跑马,只有陆濯陪她跑过。
    那时两人已经做了真的夫妻,他休沐的时候,留在国公府里没什么意思,两人便出来跑马。一开始陆濯跑得快,魏娆便仗着自己对这一带熟悉抄田间近道,陆濯不屑走捷径,凭借飞墨的脚力,仍与她同时到了云雾山下。
    云雾山……
    魏娆眺望远方的云雾山。
    和离之后,她不理会陆濯,陆濯竟然搬到了云雾镇。魏娆刻意不再出门,没想到那日清晨出去跑马,竟然会在云雾山脚看见他。当时魏娆就不觉得那是巧合,婚后问起,陆濯说他每天早上都会去那里等她,所以才会有一次“巧遇”。
    还有重阳节的时候,他早早地爬到山顶,就是赌一次可能会与她相遇。
    他出现在她的脑海中,远处的云雾山好像也变成了他,一会儿温润如玉地看着她笑,一会儿目光复杂欲言又止,一会儿是雪地里他冷冷地要将猎物送她,一会儿是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她放倒两个刺客的时候讽刺她举止不端惹祸上身……
    早几年的陆濯,还真是处处让人讨厌,一会儿奚落她不够娴静,一会儿嫌弃她母亲改嫁,一会儿指责她不该在山野间换衣服,一会儿嘲讽她与外男进出酒楼。
    每一样,魏娆都记得。
    明明那么讨厌,她后来怎么又喜欢上了?
    因为他肯放下身段一次又一次地来讨好她,被她扔了茶碗也不恼?因为他巴巴地跑到外祖母的瓜田,又是牵牛又是推犁?因为她叫他跳河去找药草,他便在水里寻了半晌?因为他骑着飞墨追上来,只要讨她一笑?
    魏娆勒马,掉头。
    她不想再看云雾山,至少今天不想。
    李蔚已经跑出很远了,回头一看,发现魏娆竟然调头往回走了,也不跑,就那么慢慢悠悠地沿着乡间小道信马由缰。李蔚顿时跟着勒马,眉头紧锁,难道魏娆输不起,不想跟他比了?
    李蔚往回奔,很快就追上了魏娆。
    “公主这是何意?”李蔚与魏娆并肩,看着她问。
    魏娆瞥他一眼,出城的时候还是觉得顺眼,此时看了只会心烦。
    可魏娆知道,李蔚没有做错什么,是她的问题。
    她以为三年过去了,陆濯对她的影响没那么重了,她以为自己可以找个顺眼的男人试试看能不能再开始一段姻缘,可真的试了,魏娆才发现三年根本不足以让她放下陆濯,哪里都是他的影子,连他的马都让她看不进去别的马。
    “我对你没感觉。”魏娆对李蔚说了实话。
    凡是来提亲的,魏娆见归见,却不会吊着谁,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不想浪费别人的心力。
    李蔚脸色微变,好在他也没指望一次就赢得她的心。
    “也许今日时机不对,公主不想跑马。”李蔚善解人意地道。
    魏娆不置可否。
    李蔚攥攥缰绳,道:“公主半途而废,这场赛马,可算臣赢了?”
    魏娆听出来了,李蔚并没有死心。
    既然答应了他输了就给彩头,魏娆也不想毁约,笑问:“你还想与我同赏花灯?”
    李蔚正色道:“是,还请公主再给臣一次机会。”
    魏娆点头:“可以,不过元宵灯会后,我不会再见你。”
    她这话的意思很明白了,答应赏灯只是履约,她与李蔚绝无可能。
    李蔚却不甘心就此认输,女人善变,也许花灯月下再见,只要他足够诚意,就能打动她的心。
    两人还在回京的路上,陆濯父子已经来到了英国公府门前。
    近乡情怯,陆穆看着熟悉的家门,竟不敢再往前行一步。
    陆濯看眼父亲,上前叩门。
    门房打开门,迎面就看到了陆濯。
    守城士兵都能认出他,陆家的门房曾经天天都能见陆濯好几次,此刻目光相对,门房直接愣住了。
    陆濯朝门房笑笑,折回,握住父亲的手腕,牵着浑身颤抖的父亲往里走。
    门房与陆濯差不多的年岁,并没有见过陆穆,此刻反应过来,他激动地朝里面跑去,用他能发出的最大的声音朝内通传:“世子爷回来了!世子爷回来了!世子爷回来了!”
    离得最近的是忠义堂。
    英国公坐在院子里,正在给一帮曾孙做木头小枪,英国公夫人去花园里看着一群猴崽子了,整个院子里就他一个,很是清静。英国公非常享受此刻的安宁,如果孩子们回来,一个个小猴儿似的在他眼前晃在他耳朵下面吵,要么这个哭了要么那个尖叫,英国公真的受不了。
    门房撕心裂肺发疯一般的声音传来,英国公率先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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