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前面有位公公过来了。”跟着的魏公公在窗外道。
魏娆正与碧桃、柳芽打叶子牌,闻言连忙做好接旨的准备。
不过元嘉帝只是派人赐了一碟荔枝过来,荔枝刚用冰镇过,颗颗饱满色泽鲜红。
魏娆给了小公公赏,笑着品尝起来。
荔枝壳很硬,碧桃、柳芽怕刺破主子娇嫩的肌肤,端走碟子不许魏娆自己剥。
荔枝还没吃完,魏公公又在外面开口了,这次来的是世子爷陆濯。
魏娆靠着软垫,专心地吃自己的荔枝。
稍顷,陆濯清朗的声音传了进来:“郡主,臣方才猎到一只金丝雀,欲献给郡主路途解闷。”
碧桃、柳芽都笑嘻嘻地看着魏娆。
魏娆瞪她们一眼,微微挑开一丝帷帐,就见陆濯端坐马上,手里提着一只和田玉做成的鸟笼,那鸟笼还配了一座鸡翅木的挂架。笼子里的金丝雀羽毛嫩黄,漂亮是漂亮,但与这只精致的鸟笼相比,就没有那么珍贵了。
魏娆真信了陆濯的话,说什么金丝雀是他刚刚猎到的,她就是傻子。
这明摆着是陆濯提前为她准备的一份礼物。
“世子爷这鸟笼也是新找到的?”碧桃凑过来,笑着打趣道。
陆濯只看着魏娆露出来的半张娇白脸庞:“还请郡主笑纳。”
魏娆既然都收了他的蜜枣粽,再收一只金丝雀也没什么。
她朝碧桃点点头,自己拿了团扇挡住脸。
碧桃便挑高帘子,伸手接了鸟笼进来。
陆濯看眼魏娆,拱手告退。
碧桃将鸟笼摆在魏娆的榻前,免得不小心掉下来,摔坏了这么漂亮的和田玉鸟笼。
“世子爷越来越会送礼了,先有清凉解暑的蜜枣粽,今日又送了金丝雀,正适合路上解闷。”柳芽笑着道。
碧桃则哼道:“世子这么高调地送礼,摆明了对郡主势在必得,别家公子便是想求娶郡主,一想到世子爷,自惭形秽之下哪里还敢出手。”
魏娆也觉得陆濯是打了这个主意,不过,她也确实喜欢这两次的礼物。
五月中旬,浩浩荡荡的车队终于抵达了行宫。
魏娆被安排在了行宫内苑的玉泉宫,魏公公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对魏娆道:“郡主,听说贵人娘娘住在流波宫,就在玉泉宫前面,两宫之间隔了一片湖水,可隔湖相望,走路过去稍微远一点,但一刻钟也足足够了。”
这么大的行宫,一刻钟的路程已经算非常近了。
魏娆又有两年没见母亲了,只是如今行宫里都是人,她不能再随心走动。
魏娆先去沐浴。
碧桃、柳芽跟进去伺候,两人都熟谙按摩之法,魏娆沐浴过后,趴在席上让二人从头到尾按了一遍,舒服得她直哼哼,幸好沐浴的后殿够大,她刻意压低的哼喘怎么也传不出去,否则该叫人怀疑了。
饶是如此,碧桃、柳芽也都红透了耳根。
又重新泡了一会儿,魏娆气色红润地去了前殿。
没想到母亲已经在外等候多时。
魏娆高高兴兴地去见母亲。
小周氏可一点都不高兴,元嘉帝那个老匹夫,居然瞒了她这么久,来行宫前才写信告诉她魏老太太已经过世一年多了,而且魏老太太一过世,陆濯就与女儿和离了!虽然元嘉帝还说他封了女儿做郡主,还说陆濯三番两次公然追求讨好女儿,不惜跳河寻药,可小周氏还是生气,还是心疼!
如果不是陆濯先让女儿受了委屈,女儿怎么会和离,怎么会迟迟不肯原谅陆濯?
当了郡主又如何,被陆濯追求又如何,女儿刚和离的时候,京城的人会如何嘲讽奚落女儿,当她想不出来吗?
“娆娆告诉娘,你与陆濯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屏退所有宫人,小周氏心疼地看着女儿道,尽管女儿看起来气色红润艳丽无双,小周氏还是难受地想哭。如果不是当年元嘉帝骗她,说他会给女儿撑腰,如果她没有傻傻地信了跟着元嘉帝进了宫,就算她给不了女儿什么荣耀,至少可以在女儿最需要娘的时候守着她。
魏娆能感受到母亲的怜惜,可她现在过得很好,真的不用母亲再替她抱不平。
她已经原谅了陆濯,没必要再让母亲为陆濯曾经的混账生气,生气又不是什么好事。
“就是我想替祖母守丧,他不同意,不想耽误他一年生孩子,我很气他,便赌气和离了。”魏娆熟练地撒谎道。
小周氏不信,可她也看出来了,女儿不想说实话,女儿要维护陆濯。
那陆濯呢?陆濯敢告诉她真相吗?
丢下女儿,小周氏去勤政殿找元嘉帝了。
元嘉帝刚刚休整结束,得知小周氏去见魏娆了,元嘉帝便想等小周氏回来了再见她,没想到小周氏自己来了。
一看小周氏的脸色,元嘉帝便知道这几晚他都别想近她的身了。
“你叫陆濯过来,我要见他。”小周氏正眼都不带看元嘉帝的,冷声要求道。这里是内苑,她想见外臣,只能让元嘉帝下令。
元嘉帝闻言,马上派人去宣陆濯,这一串的事都是陆濯惹出来的,让陆濯承受小周氏的怒火也好。
陆濯匆匆赶来勤政殿,发现宫人都守在外面,包括元嘉帝身边的大太监康公公。
康公公低声提醒他:“贵人娘娘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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