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妙戈揉着发酸的眼眶,决定先回去睡觉。
红粉楼前面莺歌燕舞,她独居的小楼在竹林掩映下一派静谧。
姜妙戈沿着杉树而上,经过敞开的长窗,原路返回自己房中,经过床边时,脚步一顿,小心翼翼拉开了床帐。
只见床上的少年规规矩矩睡着,薄被拉到下巴底下,只露出一张如画的沉静面容。
姜妙戈恶趣味起,随手一拉,将床帐分开两侧,系在金钩上,这才又上了横梁。
她趴在横梁上,这下可以接着窗外明月光,看清少年睡梦中的面容了。
少年唇红发黑,睫长肤白,打扮起来应该像个漂漂亮亮的娃娃。
便在此时,姜妙戈脑海中红光一闪——原来少年是在装睡,却蓄了灵力来探听她的心声。
姜妙戈挑了挑眉,倒是没有遮掩。
所以床上装睡的玄烬便只听到,“待到时机成熟,一定要给他穿上漂亮的小裙子”这种无耻之语。
少年睫毛颤了颤,迎着女孩过分热切的目光装睡,难度太高;却又不好骤然醒来,只能压着满腔愤懑,缓缓向内侧过身去,同时掐断了女孩不正经的心声。
侧身过去的同时,他疑心横梁上的女孩笑了一声。
次日玄烬醒来,却见房中已没了女孩身影。
宋元澈已恭候在门外。
玄烬看着空荡荡的横,吩咐道:“备车马,我要出行。”
玄烬来到通天高墙下,寻着昨日与姜妙戈一同来时的路径,果然在她曾经拂开花木处发现了一团被刻意用落花掩盖上的地方。
他弯腰,轻轻分开落花,就见原本光滑坚固、不能摧毁的高墙上,赫然出现了一处拇指大小的孔洞。
玄烬压住心中惊疑,透过孔洞看去——因为高墙实在太厚,根本看不到对面的情形,孔洞内只是一团黑。他尝试着递了一根细藤过去,竟递之无穷——这高墙究竟有多厚?还是说女孩已经“凿”穿了这高墙?
玄烬细细研究了半晌,又将落花原样摆回去,遮住了那处孔洞,想到姜妙戈时,心中更添惊疑。
四年来,雍国无数能人志士,都无法损毁逾越的高墙,她只是一见,当夜便能凿孔穿过——这女孩究竟是什么来历?
玄烬回来的时候,姜妙戈见的客人还没有走。
在宋元澈的安排下,玄烬进入了相邻的屋子。
花楼中总是有些联通的房间,客人在其中,可以清楚看到特定房间内的情形。
玄烬此时所在的房间里,便能在不惊扰姜妙戈的情况下,观察到她与客人的一举一动;听到她与他们之间的一言一语。
来见姜妙戈的两位客人,正是玄烬要姜妙戈笼络的季白、姚紫。
玄烬透过墙上镂空的孔洞看去,见女孩正与季白双手交握,不禁眯起了眼睛——这倒是有趣。
的确是他授意姜妙戈去笼络这二员大将的。
只是女孩未免太卖力了些,以至于显得像是别有意图。
第21章 玄烬蹙眉,耐着性子听她……
姜妙戈心知肚明,自己对于季白、姚紫乃至于雍池的吸引力,都来自这张肖似妖后姜鬼的脸上。
在宋元澈四年来暗怀鬼胎的调|教下,原主的一举一动,也颇类妖后姜鬼的风情。
既然季白、姚紫等人是把她当替身,她就不存在什么良心问题了。
姜妙戈今日来见两人,开诚布公,摆出了自己设好的价码。
来的客人不要挤,排队拿号,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学妖后姜鬼抚琴,一首曲子十两黄金。
学妖后姜鬼吟诗,一首诗词十两黄金。(超过五十个字的,生僻字太多的,得加钱)
学妖后姜鬼煮茶,一壶茶水十两黄金。(自备茶叶泉水)
至于学着妖后姜鬼的风情万种,谈情说爱,花前月下,那是一刻钟百两黄金。
姜妙戈这是衡量过当下物价水平的,毕竟她这张肖似妖后姜鬼的脸,普天下再找不到第二张来——除非是妖后姜鬼隔了通天高墙过来。
更何况,若是真正的妖后姜鬼在此,又岂会真陪着这些追求者玩游戏?
只是姜妙戈还是低估了她这个替身的价值。
听她说完之后,季白与姚紫非但没有动怒,反而竞价起来。
季白道:“如此计费,未免繁琐。”
姚紫也道:“若是长相厮守,不知作价几何?”
姜妙戈一愣,她可是算好了,按照每日八小时工作制来看,若是以谈情说爱的价钱,六天下来,她就能筹集到两万两黄金,再加上原本有的三万多,就可以换出激光切割机来,打开通天高墙。
雍池的小金库也才有三万两黄金,他手下的大将竟然比皇帝还有钱吗?
季白见她不答,又道:“我出黄金万两,买下姑娘一天,可否?”
姜妙戈倒退一步,道:“所有的项目都在上面列着了。你该不会是想要……”
季白道:“你放心。”他顿了顿,刀疤脸上竟透出羞赧来,低声温柔道:“我只是想同你说说话而已。”
姚紫道:“我出黄金一万五千两。”他出价大气,又不似他看起来那么书生气了。
季白横眉,冷声道:“两万两黄金,一日。”
姜妙戈掐住自己手心,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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