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神情冷漠又讥诮,语气更是恶劣不堪…
可阮眠却透过这层冷冰冰的外壳,窥到了藏在薄砚心底的,最真实的情绪——
薄砚在不安,在害怕。
他其实很渴望得到阮眠的安抚,但却又害怕得不到,于是干脆给自己罩上了一个恶劣至极的外壳,仿佛这样吓跑亦或激怒阮眠,最终他没有得到任何安抚,也就都变得合情合理,不会难过了。
很显然,薄砚完全没想到,会得到阮眠这样的回答。
大概是这个回答实在太合他心意,取悦或者说安抚到了他心底那头呼啸而出的凶兽,薄砚刻意给自己罩起来的恶劣外壳,终于露出来一道裂缝,神情中多了两分少有的怔愣。
片刻后,像是确认了阮眠没有在说谎,也没有在开玩笑,薄砚忍不住抬手,轻轻摩挲了一下阮眠的唇角,哑声道:“阮眠,你真的好傻。”
酷哥可听不得有人这么讲他,就是薄砚也不行。
阮眠小眉毛立刻就皱了起来,还不满动了两下手腕,带着那片黑色羽毛一颤一颤,反驳道:“我…我这才不是傻好吗!这明明是我们酷哥的优良品质,大度!”
没想到连这种时候,阮眠竟都还背着酷哥包袱,薄砚理智终于回拢两分,唇角微微勾起,笑了一下。
“好,”薄砚低垂着眼睑,去看阮眠粉嫩的唇瓣,一字一顿,低声道,“记住你说的话,阮眠,你说愿意了,我就不会再让你反悔。”
阮眠小脸鼓了鼓,正要反驳说自己才不会反悔,却突然感觉到手腕上力道一松,没有了那种牵制感。
出乎意料的,薄砚竟然没有进行下一步,反而给阮眠解开了手-铐。
阮眠呐呐看着他,迷茫道:“什么意思?我没要反悔!”
“不是你说的么,”薄砚拉开床头柜最底层的抽屉,把手-铐放进去,又弯下腰,慢条斯理一一收起床上的各样小玩具,语气恢复了寻常时候的淡然,“给我一次坦白从宽的机会,所以我决定,先向你坦白。”
阮眠眼睛倏然瞪大,心跳也顿时快了起来,他急忙道:“等等等一下!我我我,我要先做个心理准备!”
虽然不知道薄砚要坦白的究竟是什么,但阮眠隐隐有种预感,觉得会是让他很意想不到的事情,还是先做好心理准备,以防等下太过惊讶的好!
薄砚把所有小玩具都收了起来,又仔细铺平床单,很好脾气似的一点头,“不急,你慢慢做。”
阮眠一连做了三个深呼吸,又调整了一下衬衣纽扣的位置,半晌,才正襟危坐,吐出口气,开口道:“好…好了!请讲!”
薄砚又点了下头,朝阮眠勾了勾唇角,却道:“好了就下床,出门。”
阮眠:“?”
阮眠顿时就急了,他一骨碌从床上跳下来,跳到薄砚面前,忍不住伸手捶了一下薄砚肩膀,凶巴巴道:“你逗我玩?不是说了要给我坦白的吗!”
“没逗你,”薄砚抬手,大手包住阮眠的小拳头,轻轻将他的手指一根根展开,解释道,“只是需要换个地方坦白。”
阮眠这下愣了,薄砚究竟要说什么,还不能在房间说的?
“去了你就知道了。”
见阮眠傻乎乎地发愣,薄砚干脆将他抱起来,放在了床边,蹲下身给他穿袜子。
阮眠回过神来,耳朵尖腾然就又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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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眠没有想到,薄砚说的换个地方,竟然换到了一间电竞室。
这个温泉山庄娱乐设施很齐全,还配备了专门的电竞室,以满足广大网瘾少年需要。
不过现在,大概是韩懿提前打过招呼,这偌大的电竞室里,加阮眠和薄砚,一共只有七个人。
其他五个人当然也都是熟人——
韩懿,温棠,张陶,顾孟平,还有于冰。
一进门,薄砚没有一句废话,他直勾勾看着于冰,开门见山问:“solo吗?”
于冰:“?”
在场的人都愣了,没看明白这个故事走向。
“薄砚你疯了!”阮眠忍不住凶他,“你这手,水泡都没下去,怎么握鼠标!”
“就是就是,”韩懿急忙在一旁帮腔,“你这手现在这样,还solo,我看你连ppt都做不出来!”
薄砚抬眸睨了韩懿一眼,语气很淡却很笃定:“放心,不影响操作。”
韩懿想骂爹,他担心的是操作吗?
他他妈的明明是在担心薄狗的手!
不过阮眠比他快一步,把这话说出来了:“影不影响操作不重要,但会影响你的手,你会很疼。”
薄砚侧头看了阮眠一眼,又去看自己伤着的那只手。
他其实想说伤在手背上,握不握鼠标确实影响不大,还想说这种程度的疼痛,对他而言真的算不得什么,但看着阮眠眼底明晃晃的担心,薄砚最后说出口的却是:“嗯,那你给我吹一吹。”
阮眠此时还不知道,早在他刚刚追回房间找薄砚的时候,就已经“被”出柜了。
他下意识偏头看了张陶和顾孟平一眼,两人都不约而同朝他做了个蒙眼睛的动作,阮眠一阵惊讶,但现在不是谈这个问题的时候,阮眠没有多问,只是捧住薄砚的手腕,凑到了唇边。
“之前就要给你吹,”阮眠忍不住小声碎碎念,“你还不愿意,还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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