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秦家内部便开始动荡不休,以往只是在暗处争斗渐渐明朗化,那位散仙长老也渐渐泄露他的野心。”
“他年轻之时错失灵帝之位,到如今也留有极深的执念,他意指灵帝之位,妄想破例登上灵帝宝座,甚至还妄想整个修真界臣服,不仅借杨宇丞之手排除异己,甚至不惜与魔道合作。”
沈鹤之几人听得十分震惊。
秦方期的说法和慕乔曦的完全不同,他这个版本,可以说是将杨宇丞在秦家起到的作用淡化了大半,似乎连他与魔道接触也成了被迫如此。
这是什么,这是秦家想出来混淆修真者视线的假消息?秦家真以为修真者会这般相信?
秦方期似乎看出沈鹤之等人的惊讶,随即话风一转,“当然,这仅仅是表面如此,这些只是秦家之人的眼睛所能看到的。”
秦家并不是要让修真界的人相信,他们只要秦家自己人相信即可,说白了就是自欺欺人。想必也是为了后续的什么动作,才以此来麻痹秦家的人。
“事实上,我怀疑这件事本就是杨宇丞所策划,”秦方期道,“主导之人应当是杨宇丞,而非是那位散仙。”
沈鹤之假作不知,道,“杨宇丞有这样的手段?连散仙境的强者,都能被他左右?”
“我怀疑是玄昼道体的缘故,”秦方期看向沈鹤之,“我记得沈兄曾经提醒过我,尽量不要同那杨宇丞接触,他身上有古怪。”
沈鹤之颔首。
“那杨宇丞身上的确古怪,他甚至能操纵他人的气运。”
秦方期的目光似有似无的落在六安身上,沈鹤之能知道杨宇丞的古怪,想必与六安脱不开关系,那时候沈鹤之在修真界还没有太深的根基,涉及到气运这等殊密,并不是他所能接触的。
联想以往跟在沈鹤之身边那只非常亲密的小狐狸,到如今身为沈鹤之道侣的凌乾仙宗狐妖长老,秦方期哪里猜不到,当初所谓的乌丛山狐妖托孤,还有后来出现的那位与这位长老一模一样的元婴期大能,就是这两个人演的一场戏?
不过,过去的事,到现在也不重要了,当年这两人也或许是有苦衷,没必要翻旧账,他们双方也就是心照不宣罢了。
秦方朔继续道,“后来我曾悄然测试过,杨宇丞的这种力量与生俱来,似乎一开始还不能自控,但越到后来,他对这种力量的运用就越发随心所欲,我便猜测,他或许已经自如掌控这种手段,事实也是如此。”
六安与沈鹤之对视一眼,杨宇丞似乎是自得于自己的力量,又或者不屑于加以掩饰,他的这些手段,只要稍稍加以留意,聪明一些的人都能发现其中的奥秘。
只是,知道是一回事,杨宇丞的手段棘手就棘手在,即使知道他的手段,别人也无法加以提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手段得逞。
沈鹤之对秦方期道,“你怀疑,你们秦家的那位散仙便是这般被杨宇丞所影响,不得不受制于他,而反过来听从他的指点?”
秦方期颔首,“不错。”
“散仙受制于天劫,也依赖气运,一旦气运有损,只怕一个不慎就会身死道消,他自然会被杨宇丞钳制。”
“甚至秦家与杨宇丞有接触的任何人,都有可能被他所操纵。”
秦方期的猜测,可谓与真相□□不离十,只是仍有不少漏洞。他恐怕不知道,造成现在这种局面的,不是别人,而是秦家自己。
六安问道,“以散仙的手段,他大可在杨宇丞动手之前就杀死杨宇丞,哪怕杨宇丞最初可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他也不可能与散仙高手硬碰硬。”
“只是一瞬即可,哪怕杨宇丞气运古怪,散仙也不可能做不到吧?”
六安当然知道,就像一滴水不可能撼动整个大海,身怀整个秦家气运的杨宇丞绝不是秦家可以撼动的,哪怕是散仙境强者也不行,但他就是好奇,秦家到底有没有人会冲动的对付杨宇丞。
秦方期摇头道,“玄昼道体的特点不止于此,想必也有办法遏制他人对自身不利,不然我秦家的那位散仙怎么可能不加以反抗?”
看来秦家确实没有冲动对杨宇丞下手的人,除了那些不明就里的年轻人以外,至少场面上是如此。
“所以,刺杀灵帝之事是那位散仙所为,而那位散仙则是受制于杨宇丞,才会出此下策,却又偶然嫁祸给了你?”
“并非偶然,”秦方期道,“我本就是杨宇丞的眼中钉。”
“我对杨宇丞的古怪心怀警惕,加之同他一块被选为太子备选,便有意不与他正面接触,他或许是察觉到我的戒备,又很难控制于我,便将我视为眼中钉除之而后快。”
杨宇丞未必不能控制秦方期,但他视秦方期为眼中钉也是真的,只是没想到,这次杨宇丞亲自策划的一石二鸟之局,最后却还是让秦方期给逃了。
这冥冥之中,也不知是何等缘故。
秦方期的说辞虽然并没有指向玄昼道体的根源,距离真相却也十分接近,修真界只需要知道后果,而真正的原因,是不是秦家自己作死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
有秦方期在前,他们也不必将慕乔曦告诉他们的消息再告知修真界的其他人,只要他们自己心里清楚杨宇丞和圣九玦的渊源就是了。
杨宇丞抓着秦家的命脉,秦家绝不能站在仙修这一头,秦方期既然已经将这些消息告知辛家,告知修真界的其他大势力,这些大势力又同意他加入谈判团,心里必然也有了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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