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我们一起下去,”六安恶趣味的将后面半句话补足,“这下面虽还不知是什么情况,但上面也未必安全,将你一人放在上面,我们也不能放心,倒不如让你跟在身边。”
虽说有可能拖后腿,但被拖后腿总比让这人不明不白的失踪或是遇害好些。
“哦,哦。”年轻人松了口气,不是让他一个人下去就好。
每一个大坑几乎都能容纳三人并排进入,甚至还绰绰有余,因而三人并未分谁前谁后,一同跳了进去。
朱家年轻人身上的法术还未散去,倒也不担心摔死。
三人很快落到坑底,六安和沈鹤之可以在昏暗中视物,朱家的年轻人却不行,未免这人在昏暗中大惊小怪,沈鹤之还是以法术照亮了周遭。
那朱家年轻人见两人就在身边,果然松了一口气。
六安也不管他,兀自查看这坑底的情况。
“坑中并无拖拽的痕迹,”沈鹤之道,“也没有丁点腐坏的痕迹。”
六安在地面踏了踏,而后沿着这个大坑底部的边缘走了一圈,试图感知有什么不同之处。
沈鹤之眨了眨眼睛,一边避免被那朱家的年轻人发现,一边打开渊瞳进行查看。
那朱家的年轻人见他们二人试图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坑底搜寻,好奇的问,“两位仙长在找什么啊?”
沈鹤之道,“找那些怪物的尸体消失的痕迹。”
朱家的年轻人挠了挠头,“我以为这些怪物的尸体,应该是刷的一下突然化成烟什么的,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并非如此,”沈鹤之为他解释道,“这些怪物的尸体本当长存难腐,一年半载都未必会腐烂,但如今才过了这些时候,尸体却消失了,这其中自然有什么不寻常之处。”
“这?难道说,这附近还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说完,那朱家年轻人便开始疑神疑鬼,左顾右盼,觉得手脚往哪里摆都不对劲,连脚踏之地也觉得危险至极,好像下一刻,地底下就会露出一个大口子,而自己会落入那大口子之中。
“这,这,仙人,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六安嫌弃的瞥他一眼,“你在我们身边,有我们看顾着你,能有什么危险?”
“那,那怪物的尸体消失得这么突然,仙人又说没什么被拖拽的痕迹。那这些尸体消失,应该不是被人从洞外拖出去的,一定是从这地下拖走的,对吧?”
六安奇怪的看他一眼,“这下面也是一点痕迹也没有,你怎么认定是从下面拖走的?”对于修真者而言,利用土遁等方法,倒不是没有从下面拖走的可能,不过对于凡人而言,这种事情应该很难想象的吧?
那朱家的年轻人扣了扣脑门,“话本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危险往往就来自于这些意想不到的地方,排除了一些可能之后,也只有脚下比较靠谱…”
一边说着,那朱家的年轻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仙人,你们说有没有可能,这大山上原本封印着什么邪恶的怪物,而恩公和这些怪物从天而降,却不小心将封印打破了,然后那邪恶的怪物就被放出来了,又顺便把这些怪物给吃了?”
六安眉头连番跳动,心里不得不感叹此人脑洞巨大,这种事情都敢想。可一旦接受这种说法,想想还觉得有些道理。
“没准你说的对,就是你想的这样。”
“啊?”朱家年轻人反倒被吓了一跳,“我,我只是瞎说的…”
“不,”六安抬手做了一个抓的动作,而后看向沈鹤之,稍稍示意,沈鹤之也冲他点点头,六安继续道,“残留在此处的,有两种不同的魔气,若其中一种是死在这儿的魔,那另一种只怕就是你所说的‘封印’的怪物了。”
倒不是说那另一股魔气就一定是被“封印”的什么东西,凭这一点可以认定的确有其他的魔出现在这里,并且带走了这些尸体。
六安能分辨出这残留魔气不属于同一个魔,但魔气已经互相融合,六安也不能将之彻底分离出来单独辨别,就比较麻烦了。
那朱家的年轻人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板窜了上来,“这,真的有被封印的邪恶怪物被放了出来?我们,我们应该怎么办,两位仙长会保护我们的吧?”
“保护自然会尽力保护,只要你乖乖听话。”
“我们去其他大坑看看,看是不是跟我们猜测的一样。”
“哦…”
三人去旁边的坑查看,六安又道,“你们在这个村子住了多久了?”
朱家的年轻人想了想道,“大约也有五六代了。”
“听闻祖宗当初是为避水患,才带着几个大家族迁移到此处。水患过后,原本的村子已经被毁去,索性就在这里扎根了,而后代代传承至今。”
“那,你们可曾听说过什么奇闻或异事?比如,什么被封印的邪魔之类的,某某地被邪魔入侵,损失惨重什么的?”
朱家的年轻人瞪大了眼睛,这问题问的,不就是他说的那什么可能吗…
他小心道,“这个,小人我是真的不曾听过什么传说…”
“你仔细想一想,没准就有?”
见六安不依不饶的追问那年轻人,沈鹤之无奈的摇摇头,小祖宗的这点恶趣味,还真是…
朱家的年轻人被六安逼问得额头冒汗,他绞尽脑汁想了想,然后一捶手道,“哦,隔壁家的大狗蛋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传说尤其感兴趣,我的那些故事都是从他那里听来的,仙人若是想听,不妨回村之后,我带他来见仙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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