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安在担心沈鹤之的魔气,沈鹤之则在思考那个图案。若那宠妃的师门在修真界,以后或许有打交道的时候。
如果那师门还在做那些恶事,他少不得就要替天行道了。谁叫那宠妃已经死了几百年,他想要为小祖宗报仇,就得追究到这些小辈身上了。
两人心中各自揣着对对方的担忧,时间过得很快,他们半上午的时候到了卤味庄,如今到了中午,堂中已经人声鼎沸,座无虚席了。
两人吃完,不想白占着位置,就准备结账离开。
沈鹤之带往修真界的金银没有用武之地,倒也没有丢弃,放在储物戒中也占不了多少地方,这会儿正好用来结账。
只是两人刚要起身付账的时候,却有几人走到了他们桌边。
“你们吃完了吧?吃完了还不赶紧走?占着桌子做什么,别人还等着呢。”
六安与沈鹤之本就要走了,如今被人这么一说,他们动身的动作反而停了下来,还不打算走了。
六安抬头对那说话的人道:“此处是我们先到,我们想在此处坐多久便坐多久,哪由得了你们来说?”
“你!”
开口说话的人是个女子,她身后跟着两个壮实的年轻汉子,看起来倒是底气十足,她叉腰冲六安道:“你们这是强词夺理,既然已经吃完了,为什么还不走,先到了不起啊?”
“吃完了难道还不能再点一盘?”六安笑了笑,“这店还是姑娘你开的不成?”
说完,六安叫来跑堂:“我们如今吃完了,你可要赶我们走?”
跑堂就是先前殷勤的那个,他道:“哪能?公子您想坐多久坐多久,咱们店还能给您提供茶饮,您要不要来一壶?”
小姑娘气得瞪眼睛,指着跑堂道:“你们店还做不做生意了!”
跑堂朝她嗤笑一声:“若客人吃完了,咱们就要赶走,那才是不想做生意了。只要在咱们百年卤味庄吃饭的客人,便是坐上一天也是可以的。”
“您是哪家的贵小姐?咱们这小破店,可容不下您这金足,您可别再欺负我们的客人了。”
邻桌的客人听了不禁发出几声嗤笑,也不知对着谁。
那小姐气得七窍生烟,竟然不管不顾,狠狠踹了六安与沈鹤之的桌子一脚。这姑娘人看着不大,力气倒是不小,她这力气完全能将一张桌子掀翻了。
只是,沈鹤之的手掌轻飘飘的在桌上一按,那桌子便稳如磐石纹丝不动,而踢到桌子的人却是脸色煞白,疼得说不出话来。
“妞儿!你怎么样了?”她身后那两个汉子见此,立刻上前嘘寒问暖,又对沈鹤之与六安怒目而视。
小姑娘甩开二人的手:“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妞儿,不用你们关心!”
“妞儿——”
“莹书,你在做什么?”这边的事还没牵扯清楚,便又有人走了进来,来的是十二三岁的小少年,他身后也跟着几个年轻人。
“丞哥哥,”先前还忍痛的小姑娘转身就泪花闪闪,往少年怀里扑去,少年扶了她一把,她扬起头委屈的道:“丞哥哥,这些人欺负我!”
少年见那两个壮汉也是一脸不愉,忍不住皱了皱眉,望向泰然自若的坐在那处的两人。
沈鹤之背对着他们,只能看到一个侧脸,而六安却是正对着他们,一眼便看清了他的容貌。
少年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了然之色,他轻叹一声,走到六安面前行了一礼:“定是妹妹无理取闹冒犯了公子,对不住了。”
六安见他还算明事理,倒也没准备冲他发脾气:“你又没对不住我们,你道什么歉?”
沈鹤之也道:“公子家的这位妹妹总是要公子替他道歉?”
“这…”
少年苦笑,小姑娘却不乐意了:“我为什么要道歉?明明就是你们强词夺理,非占着位置不走。”
沈鹤之从位置上站起来,“你可知原本我们就要走,是你硬生生拖慢了我们的行程,让我们在此耽搁了半晌?”
“我,”小姑娘一张脸涨红,她狡辩道:“既,既然你们要走,那怎么还不走?”
沈鹤之看她一眼,拿出一两银子交给跑堂:“结账吧,剩下的钱,就租下这张桌子,今日之内,这张桌子都必须空在这里,可行?”
跑堂接过银子笑了笑:“好嘞,没问题客官!”
小姑娘指着沈鹤之半晌说不出话来,她气得哆哆嗦嗦的掏了掏荷包,取出一大锭银子拍在桌子上:“我今天就要坐这里。”
跑堂却揣起了那一两碎银子,将大锭银子还给小姑娘:“不好意思,这里已经租出去了。”
小姑娘气得扬起手就要打跑堂,却被少年一把抓住,他脸色黑了下来,沉声低喝:“莹书!”
小姑娘眼眶刷的就红了。
沈鹤之与六安不耐烦看他们拉拉扯扯,转身就要走,却被少年人拦下,他看向沈鹤之:“公子,可是鹤之殿下?”
沈鹤之与六安原本有些不耐,听到少年的询问,倒是有些怔愣。
沈鹤之离开了五年,人也长大成熟了,除非很亲密的人,少有能认出他的,这人是谁,为何能叫出他来?
沈鹤之仔细打量他一遍,确定不曾见过:“你是…”
少年神色欣喜:“果然是恩公。在下杨宇丞,恩公或许不记得我了,我曾在这间卤味庄与恩公有过交集,只是…那印象或许不怎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