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后,施言总感觉有目光从四面八方朝她投来,好在她上车之后,司机便踩了油门,车子便从片场缓慢驶离。
虽是十二月的天气,但车上开着暖气,陆时铮身上仅穿着单薄的衬衫,衬衫下摆都扎进西裤里,勾勒出形状完美的腰线,腕上的名贵手表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像是刚下了班从公司赶来,具体目的不得而知。
“陆先生,你怎么来这了?”
车里多了个人,宽敞的车厢就变得有些逼仄,男人就坐在她旁边,咫尺之间的距离,深邃黑眸落在她身上,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施言穿着件克莱因蓝色的羊羔毛外套,上车后,她就将外套脱下,露出里面的杏色缎面及膝棉裙。
脑中瞬间浮现出刚才那幕,女人弯腰坐进来的时候,一截白皙的小腿在裙摆间若隐若现,冷白的肤色,气质端的清冷,又带着无意识的妩媚。
“路过这儿,顺便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
陆时铮眼底像曜石般沉黑,无波无澜,看着她时却隐隐藏着侵略性,“我既然帮你摆脱了麻烦,那你是不是也应该拿出点诚意来感谢我?”
她怔住,后知后觉才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所以呢?”
“现在给你个报答我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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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的是陆氏发通告澄清网上那事儿,只是他的确帮了她忙,可陆时铮今天肆无忌惮出现在她工作的片场,当着旁人的面,她上了他的车,这不是公然证实了他们有关系吗?!
要是再有闲言碎语传出去……
她最近是真的不想再上热搜了。
施言看着男人这张深邃英俊的脸庞,打不得骂不得,还是忍了忍,咬牙切齿地问道:“陆先生想让我怎么感谢?”
他既然提了这么个要求,想必早已经好了,就等她这句话。
陆时铮看她一眼,眼底意味不明,薄唇轻启,“请我吃顿饭。”
施言愣了下,倒没想到他的要求只是吃顿饭这么简单,便答应了,“……好啊,你想吃什么?”
“都行。”
车里静了静,忽然听见陆时铮不经意地转移话题,“顾墨然刚才和你说了什么?”
施言侧眸看了他一眼,淡淡说:“没什么。”
“他对你不怀好意,以后离他远点。”
她一时觉得无语,忍不住反驳道:“你怎么知道他不怀好意?明明是你对他有偏见。”
男人蓦地不说话了。
只一双漆黑深沉的双眸无声的朝她投来,眼神如同审视的利刃,能将人的心思看穿,无形中给人施加压力,施言不适应地移开脸,目光落在窗外的风景上,却被他伸出一只手捏住下巴,将脸板回来,“你在替他说话?”
“……没有。”她眨了眨眼睛,抬手握住男人修长分明的大手,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嘴角微微上扬,眼尾轻佻,笑起来温柔又妩媚,“我们去哪里吃饭呀?”
干燥温热的大掌贴着她带着凉意的手心,遒劲有力,骨节分明,相比起她的,像是两种极端。
陆时铮垂眸看着自己被她握住的那只手,指腹上还存留着女人皮肤的滑腻感,带着若隐若现的清香,顿时心头荡漾,有了别的心思,“去了你就知道了。”
“……哦。”
空气又安静下来,车厢里流淌着动听悦耳的歌声,陆时铮侧眸看着她,施言没再说话,转头看向窗外。
周遭是陌生的街道,车窗外不断浮现出倒退的城市夜景。
长发被凉风吹散开,施言伸手整理乱发,白皙的脸颊上两团淡淡的红晕,忽明忽暗的光线下,肌肤细腻得仿佛能看见微小的绒毛。
整个人周围萦绕着鲜明而柔软的色调,像是从浓烈的色彩画中独立出来的。
十二月,秋去冬来,京都逐渐入冬,黑也天得早,夜幕下,盘山公路上亮起星星点点的路灯,从高空俯视,如同一条蜿蜒盘旋的闪烁银河。
正是车流量的高峰期,公路上车辆越来越多,驾驶座上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看过去,后面跟着辆灰色普通大众,转了好几个弯仍旧跟在后面,前面正是红绿灯路口,他看了眼车距,默不作声的踩油门加速,还剩两秒成功跟上前面的车,甩了后面的跟屁虫。
下了高速,后面的车也没跟上来。
一个小时后,车子停留在一栋临海别墅的院子门前,看着眼前熟悉的建筑物,施言顿时傻眼,有种自己上当受骗了的感觉。
陆时铮拉开车门率先下车,到她这边,施言皱着眉不愿下去,心生不安,“我们不是要去吃饭吗?”
怎么还来他住的地方了?
原本以为吃饭的地方会是那种高大上的餐厅呢,这样才配得上陆总的身份……结果就这?
陆时铮走到她这边的方向,一手撑在车门上,一手搭在紧实窄腰上,低头凝着她皙白和生动的小脸,缓缓勾了勾唇,“不急,先吃你。”
他这般直接将内心的想法说出来,心里大概也是想了很久。
施言眼神闪烁,带着淡淡的茫然无措,手指勾着长发,有几分掩饰自己内心情绪的意思,“可是我饿了呀。”
他抿唇,锐利的视线似乎能将她心底的想法照得无处遁形,“怎么?你怕了?”
院子里亮着灯,男人宽大的背影虚虚晃晃,斜斜的半罩在她身上,莫名让人心悸。
施言看着他,他似笑非笑,两人陷入僵持之中,两叁秒后,她还是推开车门下了车。
她亦步亦趋的跟在男人后面,陆时铮身高腿长,拽着她的手腕不断往前,手上力道如同铁钳,紧紧攥着她的,让人没有半点逃脱的可能。
男人的私人领地,她有种一旦进入就有种逃脱不掉的错觉。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第一次来这里时她失去意识,醒来就在男人的床上,那时只觉得别扭,第二次踏入这里,此刻心里却流动着说不出的感觉。
陆时铮输了密码推开门,施言脚刚进门,脚刚沾上地,转身时腰便被一只长臂锢住,将她压在玄关的墙壁上,房门“嘭”地一声关上。
炽热的呼吸在鼻息间纠缠,带着浓烈男性气息的吻朝她落了下来。
屋里没有开灯,外面清透的月光穿过窗户照进来,男人的脸一半模糊,一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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