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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扯他的袖子,试探着问;“那你以后出门,能不能带上我?我已经长大了,不会给你添乱的。”

    容御微微沉吟,“这个……当然可以。”西凉的问题已经解决了,除了上战场太危险不能带着她,他也没什么特殊的事需要避讳她的。

    初晴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大眼睛眯成两道漂亮的月牙,提出更加得寸进尺的要求;“御哥哥,我知道你还是有点嫌我笨的,你比我聪明,以后你看什么书,我就看什么书,这样就能变得和你一样聪明了,我如果有不懂的问题就向你请教,你可别不耐烦哦,名师出高徒嘛。”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要忍受她更多幼稚的提问?容御头更大了,一句“你不会找夫子吗”差点说出来,却还是和声答应下来;“嗯,可以。”

    初晴觉得心里仿佛有一百只小鹿在乱蹦,御哥哥什么都答应她了,那么她以后可以有更多的机会接近他。

    御哥哥,虽然祁雅姐姐不再属于你,可初晴会一辈子陪在你身边的。

    她即将到及笄之年,再过不到一年,她就不再是孩子,就可以像大人一样,一辈子守着她的御哥哥。

    初晴拿着书开心的离开了,容御看着她走出去,心里叹了口气。

    他对初晴的心态有些复杂,过去他嫌初晴太黏人,自从祁雅出现后,她不再像过去一样喜欢缠着他,他心里乐得轻松,可时间久了,又觉得生活似乎缺了些什么。这大概就是亲情,他虽然会嫌她烦,可她对他来说就像是一种甜蜜的负担。开始他照顾她只是因为责任,现在,责任成了习惯。他不是一个心软的人,或许这世上没有人能完全脱离感情,不管有多大的野心和抱负,内心深处都需要一份情感寄托。

    第二天晚上,初晴拿着那本《春秋》找到容御,提了一大堆容御认为十分幼稚的问题。容御敷衍的解答了几句,按下心中的不耐烦,耐心说;“你根本没认真看,不喜欢读就别勉强了。”他看得出来,与其说她对书感兴趣,不如说她想借此多接近自己。

    初晴心虚的眨眨眼睛,“不是的御哥哥,我认真读了啊……”

    容御叹了口气,道;“你又不去考科举,看这些书也没什么用处。你不是还喜欢出门吗,明天我带你出城狩猎。”

    “太好了。”初晴又惊又喜,开心地跳了起来。

    容御嘴角扬起,“你都十四岁了,能不能有点淑女的样子?”

    “噢。”初晴脸颊滚热,不好意思的垂下眸子。

    初晴激动得一夜都没睡好,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床,她猜容御今天不是完全没有公事,大概不可能上午带她出门。

    虽然容御以前也带她出城玩过,不过时隔一年多,那似乎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自从祁雅出现,他和祁雅的婚事一直都是压在头上的阴影。她现在可以说是守得云开,御哥哥还是她一个人的,她可以像从前一样亲近他,甚至比从前更加依赖他了。

    上午,容御的侍卫莫远来传话,请她到王府正厅一趟。

    正厅是接待客人的地方,路上莫远告诉她,王府上来了一位客人,那人姓洛,是户部侍郎洛启明之子。

    初晴听说来人是她的堂兄,心里狠狠一震,只有一个念头,洛家的人一定知道她父亲的近况,这样想着,她加快了脚步,恨不得插上一双翅膀飞到厅堂。

    进入厅堂,她没看到容御,只看到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男子。青年站起来,猜想这个随侍卫走进来的少女就是他要见的人。

    “洛公子,这就是初晴小姐。”莫远通报完就退了下去。

    洛熙走到初晴面前,唤了一声;“初晴妹妹,我们的父亲是堂兄弟,我是你的堂兄洛熙,在家中排行第二,你就叫我二哥吧。”

    “哦。”初晴对他礼貌的笑了笑。

    洛熙垂眸看着少女如四月阳光般明媚的容颜,心下有些不忍,低声说;“再过几个月就是你十五岁生辰,父亲派我来接你回京行及笄礼。”

    初晴迫切想知道父亲的消息,“二哥,你一定有我父亲的消息吧,他好不好,现在还在岭南吗?”

    洛熙怔了怔,她难道还不知道?

    见他不说话,初晴鼻子一酸,心里更加焦急,“你到底知道什么,快说啊!”

    如果可以选择,洛熙什么都不想告诉她。可他来到嵩山就是要接她回京,她一定会知道的。即使她不跟他走,三皇子也要回京的,她能一辈子留在嵩山吗?

    “初晴,”他避开她含泪的注视,有些艰涩地说;“堂叔早就不在人世了。”

    头顶仿佛炸开一道霹雳,初晴的身子晃了晃,她想自己一定是听错了,“你说什么?”

    洛熙心里也不是滋味,反手握住她的手臂,“初晴,你真的不知道吗,堂叔早在八年前就在狱中去世了。”

    初晴怔怔地看着他,突然用力攥住他的衣领,厉声说:“不许你胡说!我父亲在岭南做知州,他们亲口对我说的……”夫人,御哥哥,还有慕皇后都是这样告诉她的,“我被送到坤宁宫当晚父亲就启程了,他们都说他去了岭南……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死在京城的大牢里?”

    洛熙不忍看她的眼睛,合了合眼,艰难的说:“我也听说了,陛下的确已经下旨将堂叔调到岭南,只是堂叔启程的前一晚暴病而亡,后来渐渐有了传闻,说堂叔不是暴病而亡,而是被慕皇后以鸩酒赐死的……”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初晴冲他大声喊道。手,慢慢松开,又紧握成拳头,仿佛在用全身力气否定,眼中的泪却不堪负重的成串落下。她怎么相信……所有人都对她说她的父亲去了岭南,这些年一直没有消息也是有原因的。可现在又有人对她说他死了,“父亲的身体一直很好,怎么可能突然暴病,慕皇后和他又没有过节,为什么杀他啊……”难道他们都在骗她?她的父亲到底在哪里啊……

    洛熙的眼睛也红了,慕皇后和洛家……真的算没有过节吗?他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这些,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只是不住的安慰她;“初晴,你还有我们,我们都是你的亲人啊,长姐还……”他想告诉她,他们的长姐现在是宫里的贤妃,就在两个月前刚生下十一皇子,父亲的根基在京城逐渐稳固。他们会照顾她,保护她一生的。

    然而,不等他说完,初晴已经跑了出去。“初晴!”他喊了一声,疾步追了出去。

    初晴一把抓住莫远的手臂,“御哥哥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莫远一直守在门外,隐隐听到从里面传来的她带着哭腔的声音,此时见她泪流满面,心中更加不忍,亦不多言,将她领到容御的书房。

    初晴来到书房的时候,容御静静站在书阁外的廊下。她跑过去,抓住他的手,声泪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