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匀正色看向屠建兰:“我同她说话的时候,你不要出声也不要打扰。可以的话,你就在客厅里面。”
对待不同的灵体有?不同的办法。王曼那种厉鬼的就要让她有?仇报仇,张婷这种被困住的,只能暂时隔开她和她妈妈,细细问出症结所?在才能解开。屠建兰哭得这么厉害,留在当场非但帮不了忙,还会刺激到张婷,不如让她留在客厅。
屠建兰呜咽着:“好,好。”
张婷的房间挺大,除了一张床之外,里面还堆了几张椅子。整个房间延续了客厅的风格,这让君匀有?些疑惑,一个母亲再伤心,也会好好收拾女儿的房间的吧?莫非屠建兰她不太擅长收拾?
算了,这个时候也不用计较这么多了。
凤行舟打开了窗户,他将椅子上的杂物堆到了床上,然后将椅子放在了窗边:“坐。”君匀大大方方的坐下:“谢了啊。”
铜钱从袖中蹿出,落到地上之后形成?了边长一米的正方形。君匀缓声道:“来,进来聊聊呗。”
话音落了很久,正方形上方出现了一条腿。就像一个隐形人走进了能让他显形的阵法一样,张婷的身体一点点的出现在了铜钱中,她的脖子上系着一条黑色的锁链,锁链扣得太紧,张婷的脖子都变细了。
凤行舟本来站在君匀旁边,看到这一幕,他的手不由自主的落到了君匀的肩膀上来了。君匀侧目似笑?非笑?的看向肩膀上的手,见?凤行舟实?在紧张得厉害,他心里发笑?的同时又在唏嘘:当初要是知道他有?这么个弱点,何?至于此啊!
他拍拍凤行舟的手背:“不怕,这不是什么恶鬼。”凤行舟没有拿开手,他沉声道:“嗯。”
张婷是个漂亮的姑娘,她和王曼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她很温柔,温柔中还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之前在医院看到她的时候,君匀就觉得这姑娘心里藏了太多事,现在一看,她的心事还是那么多。
有?什么心事,是连死都放不下的呢?
君匀叹道:“说说吧。”
张婷指了指脖子上的锁链苦笑着摇摇头,示意自己说不出来了。君匀对凤行舟说道:“借临风一用。”
凤行舟没说话,临风蹦跶出来了:“我来了我来了!无暇你要我砍什么东西吗?”
君匀笑?道:“不用,你站到铜钱外面。”
凤行舟不解:“这……有什么说法吗?”
君匀道:“怨气、阴气、鬼气、杀气、乃至执念……其实都是灵气的一种,只是有些温顺有?些暴戾。现在我的铜钱框住了她,她脖子上的执念拴住了她让她开不了口。临风身上带着纯正的金系灵气,能冲淡执念,会让张婷好受一些。”
临风了然了:“我懂了!”他正准备站过去,就听君匀说道:“只能站外面,不能进去啊。”
临风的灵气太强,要是他钻到了铜钱里面,斩断的就不是执念了,而是张婷了。
临风乖巧的站定?之后,张婷脖子上的黑色锁链果然松快了很多,她动动脖子,喉咙中终于发出了声音:“您好……”
君匀颔首:“嗯,你好。现在感觉舒服些了吗?”
张婷点点头:“好多了,谢谢您。不知道我该怎么称呼您?”
君匀道:“青龙观君匀,或许你对我没印象,我和你有?三面之缘。”
张婷想了想:“我只记得,我在墓地停车场里面看到过您,还有?就是前几天在医院电梯里遇到过您。如果加上这次的话,是三次了吧?”
君匀摇摇头道:“不,我第一次见你,是在二院的ICU外。”
张婷苦涩的笑?了:“这样啊……”君匀道:“为什么想不通?离开渣男不是好事吗?为什么还要去死?”
张婷扭头看了看房门的方向,沉默了片刻之后她说道:“我,并不是因为渣男去死的,我是因为我妈。我……实在活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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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匀和凤行舟对视一眼,张婷的话很有?问题啊,她竟然是因为她妈不想活了?还有?这事?正常的状态下,不是应该母慈子孝吗?
张婷眼中带泪:“我这么说,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是畜生?不知好歹?”
君匀摇摇头:“不,你什么都没说,等?你说了我才能明白。”刚刚他听屠建兰老泪纵横说了一堆苦大仇深的话,现在该来听听张婷怎么说了。
张婷低头看着自己微微透明的双手,一时之间她有?些不知道从何说起:“我怎么说呢?”
君匀缓声道:“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不用拘束,你要是高兴,可以随便坐下,总之你不要有?压力。我今天来就是来给你们母女解开心结的。”
张婷沉默了片刻后开口了:“我本来有爸爸的,我爸爸人特别好,对我特别好,会给我织毛衣扎小辫子。冬天会和我一起堆雪人,春天会带我一起种花,夏天花开了,他就摘了最新鲜的花放在我床头边,秋天给我逮蝈蝈……可是我妈总是瞧不上他,我妈是工厂里面的会计,而我爸爸只是个普通操作工。她总说他不会赚钱,没出息,比不上别人的男人。
“小时候,他们总是吵架。每次吵完架之后,我妈就在我面前说我爸爸有多无能,而我爸爸会给我做鸡蛋汤喝。别的孩子晚上都和妈妈睡,我一直跟着我爸爸睡。我真的,好喜欢我爸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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