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修大大方方的坐在凤家的会客厅中喝着茶,看到凤行舟带着君匀过来,他放下了手中的茶盏伸出了手:“凤先生。幸会。”
凤行舟颔首:“久仰。”完全无视了沈元修的爪子,沈元修倒也不恼,他淡定的收回了手。
之前听说凤家在外领回了一个私生子,沈元修还以为这是个多出色的人,如今一看他放心了。看来凤遥也不是什么能上得了台面的,至少商人该有的圆滑世故,他没有。
君匀大大方方的看着自己的便宜徒弟,这弟子各方面都不错,就是他眉心有点黑色的气,看来最近不太顺利。
沈元修和君匀四目相对,这一看之下沈元修愣了。他已经有好几年没见过君匀了,在他印象中,君匀是个油腻的神棍,怎么这次再看他,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此时他清爽温和,和记忆中完全是两个人。
沈元修看的太专注,君匀笑吟吟的:“徒儿,不用担心为师。为师只不过在凤兄家做客。”
沈元修回过神来,他上下打量着君匀眼神都是怀疑:做客?就君匀这样的?他宁愿相信君匀得罪了凤行舟被他扣押在凤家了,也不会相信这厮只是简单来做客的。
然而君匀有帮手,他给了凤行舟一个眼神:“凤兄,我说的对不对?”
凤行舟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君匀的意见,君匀松了一口气,看来凤行舟还是挺上道的嘛!
作为商界冉冉升起的巨星,沈元修决不允许冷场的存在。但是不知为何,他坐在君匀和凤行舟中间,总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是错。一时之间空气安静得能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听得清。
最终沈小四清清嗓子,他笑问凤行舟:“不知凤总什么时候认识我师父的?我竟然从没听师父提起过。”
君匀低头喝茶腹诽道:你当然不知道了,我和他认识那会儿,你的上辈子还不知道在哪里晃荡呢。
凤行舟沉声道:“认识很久了,之前一直和观主淡淡相交,这次有时想求,才拜托观主走一趟。”
沈元修应了一声:“哦~”他已经脑补出了君匀骗人始末了,这厮大多数时候都会失手,偶尔也会有瞎猫碰到死老鼠的时候。
就比如沈小四的爷爷,当年也不知道那根神经搭错了线,愣是说君匀是他们沈家的贵人。连带着他这个孙子都被迫挂在了青云观下成了君匀的俗家弟子。
沈小四看凤行舟的目光多了些同情,也不知道凤行舟被君匀忽悠了什么。
和凤行舟闲聊几句之后,沈元修确认了君匀没什么危险。他准备回去了,站起身的时候,他第一次对君匀说话:“有空的话给殷淮他们回个电话,他们很担心你。”
君匀手里还抱着大茶缸在灌水,他说话的声音有点嗡嗡的:“小四,这就走了?”
沈元修恨不得扇死多嘴的自己,他和君匀很熟吗?这个不伦不类的称呼是怎么回事?
君匀招招手:“来来来,小四,给你个东西。”
沈元修狐疑的看了君匀一眼:“是不是又是十块钱三个的那些小玩意?”这些逢年过节沈元修会让司机给青云观送点东西,司机回来的时候就会带回来一堆回礼。有时候是一串儿塑料的五帝钱,有时候是个巴掌大的小八卦,有时候又是装在黄色袋子中折叠成三角形的符纸……
一开始沈元修还把那些东西好好的放好了,后来他出行的时候发现,他拿回来的那些东西在地摊上十块钱三个,如果要的数量多的话,十块钱能买四个。
君匀对沈元修的话充耳不闻,他一只手从袖中摸了摸,等再抽出来的时候,手心中就多出了一张长方形的黄纸。
看到黄纸,沈元修脸就绿了,真被他猜中了。这厮难道在凤行舟面前都要凹人设?他刚对他的神棍形象稍稍有点改观,现在又厌恶上了新高度。
在凤行舟面前,沈元修还不能放脸。他只能板着脸静静的瞪着君匀,他倒是要看看,君匀能玩出个什么花样来。
君匀放下了大茶缸,他左手手掌拖着黄纸,右手食指中指竖直其他手指弯起。他以两根手指做画笔,凌空在黄纸上画了出来。
说来也怪,软趴趴的黄纸在他的手心中就绷紧了。随着君匀手指的舞动,黄纸上出现了一些花里胡哨的花纹。
沈元修嘲讽的一笑,难怪君匀能骗到凤行舟这样的人。看来骗术又升级了啊,这次又是什么?凌空画符?
这纸上是不是事先沾了什么化学东西,只要遇到空气就会发生变化的?听说江湖术士的化学都学的不错。
就在沈元修胡思乱想的时候,君匀已经一气呵成的画好了一张符。他将符纸折叠对折了三道然后塞到了沈元修西装的兜里:“你最近走背运,会有血光之灾。这个能帮你挡一劫。最近你注意了,不要夜间出行,不要靠近有水的地方。这符纸你随身带着,不要弄丢了。如果见了血,你要记得来找我。”
沈元修皱着眉头,要不是碍于凤行舟在旁边,他现在就想将符纸塞君匀嘴巴里面。
凤行舟缓声道:“收着吧,他的平安符不是谁都能求来的。”
话音一落,君匀惊异的扭头:“你知道我画的是平安符?”
凤行舟垂下眉眼没回答,倒是沈元修客客气气的道了一声谢。
看着沈元修的背影消失在院子外,君匀长叹一声:“多好的徒弟啊。”这也是原主最不担心的一个弟子,其他的弟子都是草根,只有沈小四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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