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这个世界的风都在催促着什么。
梅丽四下环顾,远眺之极都是一望无际的海面,这个巨大的礁石耸然而立,如同王座,他思索片刻,站在石柱上,狂肆的风吹乱他红色的长发。
梅丽说:“梅丽,金色马戏团的驯兽师,我在祭祀仪式中投入酒桶的秘密是我是男人,而不是女人,我所投入的是真实的秘密,我并非欺诈者。”
话音飘散在风里,却如同钻入了幽谷深处,不断在梅丽耳边回荡。
盘旋在石柱周围的阴影逐渐散去,石柱轰然粉碎,梅丽跌入深海,在心脏被揪紧的刹那回到现实世界。
脑海内响起指引者的声音:“眼前的画面太过匪夷所思,梅丽,san-check,成功减1,失败减1d6。”
梅丽投掷检定结果,失败,再投掷理智减少数,5,随后又追加一个智力判定,成功。
指引者:“你陷入了临时疯狂,现在投掷点数来决定你疯狂的症状。”
梅丽手腕上的骰子转动,转出了1点。
指引者:“你的疯狂症状是失忆,从现在开始,你会丢失这一天里的记忆,你的记忆将从你们完成了那场疯狂游戏开始,现在投掷失忆时间,单位是小时。”
梅丽手腕上的骰子转动,转出了8。
他将失忆8个小时。
kp安慰道:“马上就到夜晚,也许8个小时睡一觉就过去了。”
梅丽轻轻皱眉。
kp:“但别人也许会利用这个夜晚做很多事情,真是遗憾。”
梅丽像是被人砸了一棒槌,懵然醒了过来。
奥黛莉娜担忧地看着自己,问道:“你还好吗?梅丽,你刚才像是被什么勾走了魂。”
梅丽茫然地看着奥黛莉娜。
脑海里一片混乱。
乱得让他的太阳穴阵阵钝痛,意识大片大片地空白,短暂的茫然之后又是全都涌进脑海的大片记忆。
他隐约看到有一条红色的线圈出了一片空白的区域,有什么东西剪短了这条线,随之而来的是呼啸奔流的洪水。
记忆冲刷他的脑海。
从蜿蜒八千多公里的火车到腥咸海风吹拂着的海边,神秘的小镇,卖花的少女,祭坛升起的月沉湾,惨白的病栋,紧拉着他手的男孩,嘀嗒响起的钟声和展翅飞远的女孩……
梅丽放在桌面的拳头倏然握紧,头脑渐渐平复了下来。
他缓缓眨了下眼睛,然后——“哦”了一声。
兰斯蹙眉看他,低声问:“需要医学吗?”
梅丽沉默,颇有兴味地看着这副打扮的兰斯。
他扫视众人,目光在兰斯和布莱恩脸上多逗留了片刻。
奥黛莉娜见他不说话,更是担心:“梅丽,你怎么了呀?刚才看到了什么?是神明给了你什么启示吗?”
梅丽摇了摇头,缓缓开口,一张口是少年的嗓音,他稍微修饰了一下,才说:“没事,奥黛莉娜,我的确收到了神明的启示。我们六个已经被列作了神明的祭品,摆放在了祭坛上。”
但刚才属于他的石柱轰然倒塌意味着什么?有没有可能意味着他说出了真相,被从祭坛上撤了下来?还是单纯地认定,他所说的是真话。
梅丽摸了摸脖颈之后的鳞片,在他们彼此试探秘密的时候,那个鳞片悄无声息地扩大了。
他目光又落在兰斯脸上,原本攀爬到下巴处的鳞片向着他另外半边脸包覆了过去,已经占领了小半边的下颌线。
之前没仔细看,一旦认真观察,他发现所有人的鳞片都有扩散的趋势。
“鱼鳞覆盖的面积……变多了。”梅丽的声音不大却也不算小,在场又是安静的沉默状态,所有人都听清了他说的话,惊悚地四处找镜子查看脖子之后的鱼鳞,果不其然,都肉眼可见地扩大了一片。
“这个仪式到底想干什么?!”唐纳抓狂地吼叫,“真的要我们全都变成鱼吗!!”
卡尔文脸色难看,他站在镜子前,胸口原本一丝不苟地扣在一起的扣子被他解开了两颗,下拉衣领的时候能看到,鱼鳞片已经从颈后蔓延过来,爬上他的肩膀,正在往胸口和下巴两个方向蔓延。
甚至于,就在唐纳吼叫的瞬间,他清楚地看到鳞片的扩张,在他的皮肤上,长出了清晰的青绿色鳞片,在微弱的灯光下粼粼闪烁的光芒有滑腻的视觉感受,令人恶心。
卡尔文咬了咬牙,正要开口说什么时,却听梅丽说:“挺晚了,大家今天先各自回帐篷歇着吧,再想办法找线索,神明肯定会给我们下一步启示。”
梅丽手腕上的骰子轻轻相碰,似乎是指引者欲言又止的反应。
布莱恩早就在高压环境下喘不上气,他双手赞同:“我同意,休息一会儿吧!反正现在也没进一步的线索!”
“先用餐吧,各位,”奥黛莉娜也说,“大家都辛苦了。”
唐纳冷笑:“如果吃个饭就能找到解决办法,我请你们去圣列安歌最好的餐馆。”
布莱恩委屈地说:“可是不吃饭也找不到解决办法啊,我们卡在这里明显是线索不够,死磕着也不是事儿。”
梅丽没搭理他们,大步流星地往外走:“我饿了,去吃饭。”
他走出门,kp才战战兢兢地问:“你不是失忆了吗?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
梅丽反问:“你问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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