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长也可以有兼职。”雁升笑了,“我第一次发现的时候也很震惊,她在自己家地下室改了个厨房,就在那儿卖的,每周一到周五六点前能买到。”
“老郑那么要面子一老头也不拦着,这好歹园长呢,弄这个有点儿埋汰了吧,他们家也不缺这几个钱。”贺中鹤看着眼前这个出自师母之手的馅儿饼。
“没什么埋汰的,靠手吃饭不丢人。”雁升喝了口齁死人豆浆。
吃着早点闲聊着,门突然被敲响了。
自从搬到这里后家里几乎没什么人来,跟别说没提前打招呼就来登门造访的。
屋里静了一秒,贺中鹤抽了张纸巾擦擦嘴,起身去开门。
查|水|表的修天然气的修水管儿的,不论是什么人来他都有种“家里藏了个男的”的心虚。
然而门外的既不是查水表的也不是修天然气的,一个看着二十来岁的女孩站在门口,先冲贺中鹤点头笑了下,寒暄一两句后迟疑道:“实在是打扰了,我是想问问……这几天你家门口有被人放过什么东西吗?”
“东西?”贺中鹤愣了愣,这个他真没注意。
“就是……”女孩拢了拢头发,皱起眉头,“从上星期开始,我家门前隔三差五就会出现一只死老鼠,不仅我家,我对门和楼下邻居门口也出现过。”
贺中鹤愣了愣,老鼠不可能专挑人家门前死,肯定有人故意放的。
“今天更过分,我和室友早上出门扔垃圾,打开门看见了一只死猫。”女孩说。
“这得跟物业说了,不对劲。”贺中鹤回想了一下,他还真没在家门口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给物业打过电话了,那边没管……”女孩一直皱着眉,脸色不太好,能看出来很害怕,“打扰了,我回去再看看,说不定就是巧了呢。”
“清理了吗?我去帮忙弄弄。”贺中鹤往楼上看了一眼。
“已经找人清理过了。”女孩勉强笑笑,“谢谢啊,打扰了。”
“进来坐会儿吧。”贺中鹤客套。
“不了不了。”女孩摆摆手,往对门走过去。
“那家没人在。”贺中鹤顿了顿,“在我家串门儿呢,他家……应该是也没出现过那东西。”
“啊。”女孩愣了下,下了楼,“我再去问问别人吧。”
关上门,贺中鹤掀开猫眼往外看着。
“怎么了?”雁升在餐桌那边问。
“六楼一邻居,好像是几个幼师合租的那家。”贺中鹤洗了把手走过去坐着,“说她家门口被人放了死老鼠死猫,周围几家也被放过。”
“查监控了吗?”雁升问。
“物业根本不管这个。”贺中鹤胳膊搭在椅背上,仰着头,“这事儿说大不大,可能就是小学生恶作剧,但是仔细想想也挺吓人,从六楼开始放的,这小倒霉催的应该就在咱这单元楼。”
“我起得早,这几天我留意点儿。”雁升点点头。
十月一假期还是很愉快的,不用上补习班,杜兰珍不在家没人管,而且这几天都可以跟雁升混在一起。
本来打算假期第二天跟石宇杰去海边约烧烤的,贺中鹤果断给鸽了。
电话里石宇杰嚎得比开免提音量还响:“贺中鹤你不要脸!你娶了媳妇忘了娘!”
“我寻思这比喻两头都不太恰当吧。”贺中鹤笑着说,“下周补上。”
其实本来计划好的跟石宇杰去海洋公园再去旁边游乐场然后吃饭撸串儿是挺有意思的,而跟雁升一起只能很正经地一起学习。
坐在雁升旁边胡乱划拉着数学题,贺中鹤自己也闹不懂自己是怎么想的。
很纠结,很无措,但是也……很期待。
说出来有点儿不要脸,但他就是有“我看你亲过额头之后下一步还敢干什么”的期待。
雁升对他有意思,这个他知道。
但是不能确定这个意思的程度,是“诶你长得不错我占个便宜亲一口”还是其他能称得上好感,或者喜欢的。
毕竟他从小到大见过的同类不多,其中大多数都是手机里“社交”软件无数,看对眼就来一炮的那种,比如高阳。
但且不说是不是喜欢什么的,亲那一下就已经让他吃饭睡觉学习都满脑子这个了。
老郑你班儿第一亲我。
郭瑶张楠你们班草亲我。
这合适吗这!
雁升余光看贺中鹤对着一道题已经十几分钟没动了,伸笔在他卷子上敲了敲。
贺中鹤吓了一跳:“嗯?”
“还有几张没写?”雁升盖上笔帽,伸了个懒腰。
“我数数……五张,操。”贺中鹤也扔了笔趴到桌上。
“假期就剩个尾巴尖儿了,你还有一半没写。”雁升说,“好高的效率。”
“您行行好别挤兑我了。”贺中鹤觉得手僵脖子酸,坐半天屁|股都坐疼了还没磨几个字,有点儿泄气,“明天就高考吧,我撑不下去了。”
“然而明天月考。”雁升伸完懒腰,手随意地搭贺中鹤脖子上给他捏着,“这次还有干掉我的想法吗?”
酸痛的颈椎得到按|摩,他觉得雁升此刻简直天使:“嘶……往左边点儿,对就那儿,贼酸,啊……”
雁升手停了停:“不要发出奇怪的声音。”
“没了,我从来没进过最顶上那段儿的,不知道原来前几名里每个名次分数都大跳水差那么多。”贺中鹤赶紧岔开话题,顿了顿,突然抬起头看着雁升,“你听班里人说了吗,我……上次考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