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也下了车,看了眼俞卷,“救护车还在路上,五分钟左右到,我们进去看看。”
段榕把糖剥出来,喂到俞卷嘴里,随意点了下头,没有跟进去的打算,既然来的是白霜跟赵云岁,他就不进去了,陪老婆。
俞卷吃到甜丝丝的糖,心情还是不好,拉着段榕的大手,把包厢里的那个人告诉了段榕,凭着记忆,描述道:“很高,没说过几句话,好像是他们的老大,或者长辈。”
段榕干脆也坐进车里,抱着俞卷,“还有没有什么别的特征?”
俞卷回忆的磕绊,“右手手背上,有颗痣。”别的想不起来了,小鱼儿的记忆太有针对性,这段回忆里他只记得黎深,这个人几乎都忘了。
段榕不想让俞卷紧张,当下不再说这个话题,心里已经开始筛选了,礼州这个圈子的权贵其实不多,陆之林算是最大的头头了,俞卷说的那个人会不会是陆之林?
可是段榕记得,陆之林手上并没有痣,他话也很多,走的是吊儿郎当路线。
除了陆之林,还有哪个?当年的俞家能接触到的都是非富即贵,俞卷去那个包厢不应该被冷落,但是据俞卷的描述,段榕已经看到,十五岁的俞卷并没有收到太多欢迎,甚至只有一个黎深向他表达出善意。
看来当年的破烂事,牵扯到的人挺大。
六分钟后救护车赶到,警察在别墅外拉起警戒线,几分钟后,三辆担架一台台被推出来,女孩们的身体盖的严严实实,没有露出分毫,接着是被铐上手铐的周海跟周桓父子,罗素丽没铐,被带上警车了。
赵云岁来时还笑着的脸此时也不笑了,看口型在骂脏话。
谁能想到,这大别墅下面藏着这么令人呕吐的肮脏事,法治社会,还有畜生玩这些。
赵云岁过来敲了敲段榕的车窗,“二哥,我们这边的警察说罗素丽是打报警电话抓你的,你跟我们一块儿回局里吧。”
听起来像是走个形式,但其实要是罗素丽非要追究,那还挺难办。
段榕很配合,“行,回去吧。”
路上接到许付的电话,这孩子又难受又酸,跟吃了一辆货车柠檬一样,幽幽道:“二哥,你现在办案都不带我了。”
他就在酒店睡了一觉,起的晚了点,天就变了!他一点也没参与上!
段榕没跟他贫嘴,交代让他留意一下礼州的上流圈子,“手上有一颗痣,找到了发照片给我。”
许付应下,但还是对这件事耿耿于怀,这么大案子!上新闻的!他一根手指头也没参与上,“二哥……下回叫上我。”
段榕严肃批评,“这是菜市场买菜?你还得参一脚?”
许付这下不仅没参与大案,还挨骂了,更加幽怨,不过很快摆正心态,道:“我这就去查。”
段榕这才笑骂了几句,“偶然碰上的,不是故意不叫你。”
许付舒服了,诶了声。
段榕挂了电话,看俞卷,小鱼还恍惚着,段榕说:“罗素丽一开始把你关进去,周海没有拦,是他有意助纣为虐,而且不怕罗素丽打开那道地下室的大门,他藐视法律,嚣张至极,但没想到我反把罗素丽关进去后,罗素丽要报警,他这时才开始慌张,可是已经晚了,这两个人各自自私自利,都只为自己着想,所以阴差阳错被当场拆穿。”
“当然,没有今天,警方也会搜查周家,犯罪的蛛丝马迹是掩盖不掉的,无论到哪里,无论什么时候,该来的惩罚都会来。”
正义都会得到伸张。
这是法律存在的意义。
俞卷笑了笑,脸颊上两颗很浅的酒窝显现出来,很干净,很单纯,“嗯,二哥。”
所有的淤泥都会被清洗,恶人有惩罚,好人会有好报,都过去了,人都要向前看,鱼也是。
周家的案子在现代社会太多惊世骇俗,在热搜榜上挂了四天还没下去,还有黎深黎鹿的案子,礼州一时也被推上了风口浪尖,白霜透露,上面发了大火,言说今年必须不能再有大动静,否则礼州口碑影响非常大。
但白霜不为所动,在局长那里撂下话,“只要我在这个位置一天,我的辖区内,不管什么案子,我都查,不管后面牵扯到什么人,我都抓,会不会上新闻,会不会被点名批评,那些不在我的工作职责内,我的工作职责就是把违|法犯|罪分子都抓进监狱里。”
局长被架的下不来,狠狠拍了下桌子,“我是这个意思吗?!你话里话外还有我这个局长吗?我不让你查了吗,我的意思是我们得做好工作,不能再出现这样的案子!”
白霜面无表情,“是的局长。”
赵云岁乐的泡面碗都拿不稳了,咯咯咯笑个不停,“小白总有一天要把局长气死,他名正言顺继承皇位。”
白霜走过来拿走赵云岁的泡面,“吃这个不健康,案子都结了,走吧,带你出去吃。”
赵云岁抹了抹沾了红油的嘴,“啊,小白宝贝,突然对我这么好,我很不适应啊,我刚刚还在笑你呢。”
白霜:“……那你接着吃泡面。”
赵云岁立马扔下泡面,站起身,“走走走,大餐!”
待到走廊尽头,他们的声音还未散干净,赵云岁充满生气活力的嗓音,还有白霜偶尔回应一个字的单音节。
不吵闹,只觉得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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