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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头儿要面子。
    许付诶了声,“知道。”
    段榕在海洋馆外面掐灭了烟,“我自己算的,早出师了,看着吧,我这下半年的运势好的不得了,就是有点儿犯水。”
    许付跟着抬头看了看海洋馆,点头,“不知道算不算,这确实是水没错。”
    段榕含糊地笑骂几句,慢悠悠进去了,门口站着的除了保安,还多了个西装模样的中年男子。
    段榕暂且没理会,站在玻璃前等人鱼演出。
    许付也不说话了,安安静静地当个背景板。
    段榕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但许付知道,只要进入案发现场,段榕其实就已经在转动脑子了,他太善于伪装,也太强大。
    滴水不漏,像一座山一样。
    游客少的可怜,演出开始十分钟,玻璃前面也就五个人,不算工作人员。
    段榕没有任何威慑力地站在那里,就算胳膊上纹身很多,但他此刻状态很放松,还有闲情跟玻璃里面对视上眼的人鱼笑一笑。
    演出快结束,段榕烟瘾犯了,摸了颗糖出来吃,这回是颗大白兔奶糖,跟他本人形象严重不符,大手肤色深,奶糖在他手里白的出奇。点了点玻璃里面游来游去的美人鱼,眯着眼笑道:“这玩意儿里迟早混进个真的,是真像。”
    气也憋得长。
    他的眼睛严格注视着里面的每一条人鱼,没有错过他话音刚落,离他较远的一条男人鱼尾巴不自然地卷了下。
    不,应该说是腿,鱼尾套里自然是腿。
    里面听力超强的俞卷吓的心脏直砰砰跳,按捺住想抱尾巴的本能,安慰自己,“没有发现没有发现……”
    但是这个大叔是谁啊?为什么还来看表演,他不怕吗。
    他都很害怕……不敢游去当时的那片水,尽管水是相通的,游不游去都一样,但俞卷就是不敢去。他不能拒绝这份工作,尾巴还在长,他得泡水,所以只能这样强迫安慰自己。
    段榕眼角视野极大,多年来练就的本事,前面看着眼珠没动,其实注意力全在眼角。先前没留意这条人鱼,男生,身材骨架却小的很,脸也巴掌大小,估计一手按下去,就能捂严实了。
    段榕咬着奶糖,稳的八风不动,身上一阵阵飘出奶香。
    许付感到投过来的视线,摸了摸鼻子。
    他二哥,其实不凶的。
    演出结束,段榕去找那个西装男人了,“张经理。”
    张辉一愣,他没有佩戴胸牌,“你是?”
    段榕言简意赅,“带我们上去,我有话问那几个人鱼。”
    张辉被问话问怕了,禁不住后退一步,“你们是警察?”
    “警察不能纹身啊!”
    许付上前,“我们是警方委托来办案的侦探,这是我们的名片,日后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只要是我们业务范围内,你都可以找我们的。”
    他笑郭方丈为香火下山当神棍,其实他们侦探所也半价八两,都穷。找着机会就得宣传宣传。
    张辉捏着名片,看看笑的如沐春风的小白脸许付,再看看黑/社/会/一样的段榕,竟然什么也没问就带他们上去了。
    反正都问好几遍了,再问问也没什么。
    “原本有十二个演员,出事后……”张辉含糊过陈茗好,“就剩下五个了。”
    “当时表演的,就两个,其他的都走了。”
    段榕并不在意这些人鱼是不是当天的人鱼,就算不一起表演,私下相处的也多,所以在现场这一条件并不必要。
    一条女人鱼性子凶,这些天被问来问去,都问烦了,甩甩尾巴上的水,皱着眉道:“我们要先去换衣服,等会儿再问。”
    剩下三个也都连忙跟着点头,不想被留下。穿着鱼尾走路不方便,蒋哥一手扶一个带她们赶紧去换衣服了。
    段榕低头,跟满脸是水的黑发小男生对视上,他蹲下身,脸上是不熟络也不故意套近乎地笑,“我姓段,单名一个榕字,木字旁的榕,你怎么称呼?”
    他的姿态和语气、表情可以说是无懈可击,换做大一点的男人,可能还会有些保留,保持警惕,可俞卷只是个小鱼,他还很单纯,胸腔里那颗心脏就跟被勾起了馋虫一样,面对面第一印象就这么被段榕骗走了。
    但段榕在下面说的话太吓人,他还很担心,于是垂下眼睫,略微低了头,从段榕的角度看,只能看见男生浓密纤长的睫毛,因为还沾着水,所以有几根软软地贴在眼角,小小的鼻尖,还有殷红的嘴唇。
    唇红齿白,如今的男生,有些长得是真比姑娘家还漂亮。
    段榕铁面无私,在心里语重长心地教育,这样的小男生,不像话,太过娇气,以后怎么讨媳妇。
    娘唧唧的。
    “问你话。”短短几个呼吸,段榕好似已经弃掉那套标准嘴脸,化身回了他的糙老汉,有些带着长辈般的自来熟,伸手粗糙地抬了下俞卷的下巴,“叫什么?”
    俞卷变回双腿裹在鱼尾套的腿缩了缩,不知道为什么耳朵红了起来,“俞卷。”
    段榕随便问了几句,“陈茗好平时跟你们谁走得近?”
    俞卷想了想,摇头,“我不知道。”
    陈茗好跟他交流几乎为零,为数不多的几次是说他动作不够漂亮,拖他们组的后退。
    许付跟着问道:“她有没有带男朋友来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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