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鹤长老,几个小纸人放在这里就想成什么气候?有本事自己来这里坐着看他们吃生魂啊?这群老东西,果然得清清门户了。宋沉姜冷漠道,原本清冷独华的容颜覆上了冰霜。
姜姜,别气,动了胎气怎么办?怀孕了怎么不告诉我?你想隐瞒到什么时候?
沉允蓦然踏着黑色的烟雾从虚空中走来,整个人神清气爽,看起来春风得意的很。
沉姜一愣,回首便见沉允从虚空中踏步而来,黑色的烟雾裹挟着他的容颜和身子,这一刻,她真的感受到了他们之间的差距,他是魔是不老不死的魔。
而她宋沉姜,如果不靠吃生魂和怨气来维持,只能活到二十五岁,宋家历代家主能够活那么久都是吃生魂而来的,那么活得越久的那个罪孽就越深刻?
她很爱沉允,但是一想到为了跟他在一起要牺牲无数人的命,她就有些退缩了,从小爷爷的教育都是让她要看重人命。
她捉鬼除妖都是为了保住人命,她可以不去救人,但她也不想成为一个害人的妖怪,那么她跟自己要捉要杀的那些东西有什么区别?
沉允,我不想陪你长生了
孕妇的脾气,果然说来就来(四更)
沉允,我不想陪你长生了沉姜忽然道,没有泛起泪花,仿佛只是偶然提起,并没有多大的味道,只是平常一句。
好,我寻你下一世便是,你喜欢就好,我知道你怕什么,我会帮你克服的。沉允走过去把她拥入怀里。
你不是想问你的朋友穆云罗在那里吗?悬世镜是一面调皮的镜子,起初是不会告诉你真的地点,你需得陪她看几个故事,她才能给你答案。
沉允带她蓦然消失在了祠堂,出现在了一处教堂的天台顶上,看着夕阳西下,她越发觉得自己离不开沉允了。
我来吧,悬世镜属阴,你身上煞气比我还重,定然是会被它整的。沉允拥着她坐在天台上,两人的大长腿半挂在风中,悠闲得不像话,两人拿着悬世镜,更像是一对小情侣在黄昏里一起看电影一般。
沉允小心地护着她的肚子,黑烟润过镜面,一个以女人视觉展开的故事开启:
那时候你说:你是天下的王,不该被情爱束缚,你的爱该给天下子民。
如今,我做到了,将爱给予天下天下苍生。你很明白,当所有人都对你同等重要时,便谁都不重要了。便也无情无心了
我坐在帝撵里,看着你匍匐在轿撵下,刚正不阿地叩拜:臣拜见陛下。面容俊朗?,一如当年你来珠玉坊寻我时,那时你白衣翩翩,公子如玉。
在那棵刚抽芽的柳树下长身而立,远远地看着我?,我拖曳着姑姑特意为我准备的七尺长裙徐徐而来,柳絮纷飞间,那抹儒雅的白居然就这样住进心里,刻进心里。
此时的你一定没想到吧?你亲手培养出来的女帝,你们也会有这样一天。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华氏右相私自调运军火意图谋反,其罪当诛。但朕念其开国之功臣,特网开一面,将其发配边疆,永世不得回朝。钦此。
身边的贴身太监趾高气扬地念完,狗仗人势地俯视跪在地上接旨的华息。
我依旧坐在帝撵上,却是漠然地看着这一切。华息,你教过我,身为天下之主,要铲除身边所有不利于皇位的人,如今天下已然太平,人民安居乐业。
你的地位,你在天下百姓中的地位,我不在乎,我甚至高兴你所得的民心。然而一个帝王,绝不允许一个臣下有比自己高的威望。
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我看着他,弄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问。或许,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次对话了。眸色扫过宫婢太监,他们皆识相地退下。
御花园总是种着各种各样稀奇珍惜的娇艳花朵,每个季节都开得无比艳丽。而唯独少了大街小巷随处可见,带着眷恋的柳树。我想将御花园全部种满柳树?,在那个柳絮纷飞的时节里,重新认识他。有些恍惚,突然想起了他第一次给自己送男宠。
他总是那样义正言辞,那一次也一样。他跪在龙座下,叩首那样的诚恳: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后,为了家国的兴旺,请陛下收下臣绵薄的心意。
我看着站成一排姿色各异的男宠,其中不乏比华息好看的男子,但不知为何,华息站在那里,我的视线就再也移不开了。
我不喜欢他们。我定定地看着他。那时的我涉世未深,竟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我喜欢你!
所幸只有那些男宠听到,你又一次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我。其实,自登基那日起,我便知自己与你再也没了缘分
三年前,你爱上了一个女子。来向我请旨,那晚,我静静地站在宫中唯一一棵柳树下,努力地忘记你在柳絮纷飞中长身而立的身影。但越想忘记越是清晰。
小顺子说从未见过那样静的我,好像濒临死亡的寂静。我想,那个晚上,我的心该是很痛的吧!
利用皇权,我将那女子许给了他人。我看着你恭敬冰冷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我,那是我第一次送你入狱。
我强迫自己不去看你,硬是撑了十日,那女子与他人完婚后才将你放出来。你看着我,第一次少了那些繁文缛节:云缳,一切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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