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罗蹙眉,只觉得这件事特别蹊跷,作为一个足不出户一直待在尧山的和尚,虽已垂老,但眉宇间却没有什么疲态。看起来根本不像个老年人,而且刚才远远站在那处看着他们杀鬼,看他们亲手了结了一只魂兽也面不改色。
这些死灵一直都飘荡在寺庙里,以往来香客的冤枉和香火为食,沉姜曾经告诉自己,这里的和尚因为在寺庙里呆得久也会看得见那些死灵,只是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所以不会伤它们,反而还会在晨间傍晚为它们念经超度。
可是刚才青灯长老站在那处眼睁睁看着她杀了那些死灵,让他们魂飞魄散却没有丝毫动容,一个出家人,不说悬壶济世,最起码的慈悲之心他都没有表现出来。
还有,她一开始就有些好奇,他提到了沉姜的失踪时虽然看起来诚恳道歉,但是眸底的厉色让她瞧见了,一个出家人是不可能有那么重的戾气的。
而却青灯长老她是见过的,仙风道骨,说话特别慢,说话时喜欢抚摸自己的花白胡子,虽然刚才青灯也有摸,但说着说着也会放开手,显然不是特别习惯这个小动作。
姐姐,这老和尚是不是要带你们下墓?姐姐,那墓千万不能下啊,我亲眼看见过他杀了人往墓穴里面扔,好像是在里面养了野兽一般,偶尔还会对着那洞口说话晨染一五一十说道,也顾不得地上那长老的印堂越来越黑,原本温和宁静的颜越发扭曲,俗话说:相由心生,看来这青灯可能早就被墓穴里面的东西控制了。
活人血祭?如果不是这个老和尚变态就是被什么邪祟夺舍了身子,因为青灯的身体垂老但是因为常年待在寺庙里所以可以在寺庙里随意进出而不伤内魄,所以才被墓穴里的东西盯上了?
说下去。云罗低首看着地上表情越来越扭曲的老和尚,这种事情她不是没有经历过,上次在医院遇上殷凛上了邵东棋的身,她的炽血鞭控制不了他多久,那么现在也就意味着她的炽血鞭可能也控制不了青灯多久。
一想到刚要去换衣服结果又停在了这里云罗就巨不爽,索性一脚踩在地上的青灯身上,不屑地挑眉:给老娘老实点,小小邪祟还想忽悠你爷爷?胆子倒是大。
云罗行事作风张狂惯了的,如今只是蹬那地上的邪祟一脚睥睨之势便席卷而来。
冤枉啊,不是您要下墓的吗?我只是在成全你,你明明知道尧山下面是什么地方还要去送死,劝你是你不相信,逼我让我带你去的这也怪我?
某只被踩在地上被不知名的神器捆着的怨灵表示很委屈,他本来也是感觉到了这两人的来头很大,所以特地推辞不想让他们下去。
两人刚才杀鬼的动作那么狠厉,特别是连墓里跑出来的魂兽都能制服,简直就是对他来说可怕的存在,这才劝他们别下去。
毕竟普通人下去了他好做掩护,这个女人叫穆云罗啊,他在这老头的记忆里翻到了这个女人,跟宋沉姜是好友,还是凤城不得了的黑帮老大的独生女,这么大的背景,他自然是不想惹麻烦。
可是是他们自己要咄咄逼人下墓的就不关他的事儿了,可是为啥一揭开不对劲儿的地方就是他背锅?他很冤啊。
好像的确不怪他。云罗粲然一笑,偏头看着穆迟,一副小委屈的模样,穆枭一看心都软了,大长腿一伸,直接踩在青灯的肚子上,穆枭的力道就大多了,一脚下去就听到男人噗一声,似乎直接给踩吐血了。
我媳妇儿说是你就是你,怎么,还敢反驳?穆枭浅褐色的眸子冷冷扫在他身上,已经是一副看死人的眼神了。
晨染默默蜷缩,果然能跟穆云罗有一腿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
噗呃咳咳贫僧,贫僧错了,是地上的人还想挣扎着求饶,谁知道云罗又是一脚踩下去,女孩儿一点也没有留情,厉色道:贫僧什么贫僧?你死前是个和尚?
不不是。那鬼表示头一次遇上这么强盗一样的人,两个人都跟寨子里的土匪一样,说打就打,没有一点道理打人完全是随心所欲,看心情来的。
说,墓穴下面到底有什么?云罗霸气侧漏道。
有大红色的棺材里面是
活着?哥哥啊,你早就如愿以偿了
有大红色的棺材里面是青灯长老正要说出口,不料却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时候忽然毙命。
而与此同时云罗敏感地感觉到了仿佛有一股气流从远处飞射而来,那股感觉根本不可能是人为,太过诡异。
穆枭也发现了端颐,跟云罗一起转首望过去,同时看到了远处的青瓦上站着一个黑影,因为黑雾缭绕,纵使他们眼睛再好也看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人。
云罗只能看到依稀的斗篷状衣服被夜风掀起,而穆枭却是愣愣地看着那一处,那个人的气息他太过熟悉,熟悉到那就是自己的感觉,他知道,是穆迟他回来了。
那个总是碍他路的弟弟,他该杀了他,还是留着他呢?穆枭手指骨节咔嚓咔嚓作响,云罗忍不住回首看他,一把握住了他咔嚓作响的拳头,然后抬眼看着他:乖点,我会护着你的,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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