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她如今端端正正地站在他面前,可以张扬肆意地勾起红唇看着眼前这个白袍因为抱她而沾染上血腥的如谪仙一般亲和温润的男人。
她说:我只是通知你。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会成为别人手里的刀刃,她之所以锋利,全是因为她是穆云罗,她需要为了云家为了自己,为了家人变成利刃。
为什么突然想离开?男人怀里突然一空,却没有丝毫被她威胁到的样子,连表情都不曾变化,只是微微抬手理了理因为抱着云罗而微皱的长衫。
温雅的嗓音如晨雾清新脱俗,绕在谁的耳畔都会让人忍不住舒眉展颜,可是云罗站在他的面前却是蓦然皱眉,浑身是血却也不仅仅只是她手底冤魂的,她只是个杀手,不是神,她满手的伤痕厚茧都是一点点积累起来的。
不是不痛,而是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才能够成为强者,没有人生而为王,小时候她是父母怀里的小公主,她是被人宠爱呵护的小公主,却不是女王。
在御林高中化名乔狸的日子虽然看起来很多人欺负她,但是她从来不放在心上,所以也不会觉得自己沦为了灰姑娘,更重要的是,她遇见了迟尽,她被他捧在手心里护着,也是公主。
不过她也在一点点被迟尽调教得尖利,他总说以后要永远把她拴在身边护着她,但却总是莫名教她要怎么一个人去面对未来的生活,教她狠厉,不能心慈手软。
那时候她不觉得有什么,只觉得是迟尽担心她,现在细细想来,居然是他早就知道自己会离开她吗?
于是她装上不算尖利的铠甲上路,走到这一步,她可以很张扬邪魅地转动着手里的匕首,与温恒这个声明在外的恶鬼谈交易。
她终于成为了自己的女王,她穆云罗就该活成这样,没有任何人能够忤逆她,迟尽说只有足够强大才能够得到绝对的自由。
现在她我行我素,眉眼锋利,虽不似当初但却很满意,这个新的穆云罗的诞生~
下最残暴的地狱,成为地狱的宠儿
因为我不是一把刀,而是一个人。
穆云罗原本俏丽圆嫩的指斑驳着靡烂伤口,但却勾着一柄匕首在指上飞转,每个动作都精致完美,就算伤痕累累她也要以最高的警惕心来面对温恒。
一双冷沉的眸子似笑非笑地凝着温恒,那天她亲眼看着这个温和的男人戴着白手套擒住那只因为注射了新药剂的小白鼠,那小白鼠挣扎不停本来会被药性侵蚀毒死,却提前被那个穿着白大褂,出尘脱俗的男人手里
她可不想成为他的小白鼠,何况,她哪里会有小白鼠那么容易对付?
她是蛇蝎,没那么好制伏,她的股子里已然延展出暗色倒刺,谁也不要妄图主宰她的人生,挡她者亡。
嗯,我知道。温恒浅色的眸子落在她仿佛被鲜血洗劫过一般的大花脸上,女孩俏丽的容颜有些模糊。
他从来就没有觉得她是一把刀,她聪明又腹黑,狠厉起来的模样在他眼里格外可爱,她从来不会认输,坚毅又孤独地挣扎着要活下去。
从什么时候注意到这个女孩儿的?他倒是记得不大清楚了,记忆里最深刻的是她刚来基地,这里从来都是被残酷暴戾所主宰,每一个来了这里的人不管曾经是何身份,现在他们的命都将与自己的能力同等。
这里遵从生物圈法则,胜者为王,只有强者才有资格一步步晋级成为基地培育出来的尖锐杀手。
作为一个合格的杀手,最该做到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自己的目标人物,她不需要太多技法加身练什么花架子,只需要干净利落瞬间夺人性命。
那时候新人上千涌入这里,有带着仇恨想要变强复仇的,有走投无路的囚徒,还有被抛弃孤苦无依的孤儿。
他们来自全世界,但却有着同一个目的,下最残暴的地狱,成为地狱的宠儿,活下去成为强者,成为人上人。
来的千万人里穆云罗算不上突出,她特地戴着一枚精致的狐狸面具,那时候她也不过二十岁不到,但却在层层杀戮里踏着血海淋漓站起来。
她眼里的偏执倔犟落在温恒的眼里,男人站在遥远的看台上,修长的指抚摸着怀里白色波斯猫的软软毛发,波斯猫懒懒地叫了一声:喵~
男人眼底聚起点点宠溺,指上更为温柔,收回视线,绯色的薄唇微勾,缓缓开口:这是一只小可爱乖极了
他嗓音若潺潺细水,波斯猫懒懒闭上眼,并不理会主人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只是被顺毛顺舒服了便犯困。
温恒凉薄地把怀里快要睡着的猫儿直接扔到地上,纯白的长衫上留下几根白色的猫毛。波斯猫委屈地叫唤了一声便赶紧匍匐在地,委屈地不敢出声。
倒是把你训乖巧了,也该试试这只小猫儿够不够有趣~温恒来了兴致,转身消失在了那处看台,而纯白的贵族波斯猫还是匍匐在地上,不敢轻易动弹。
直到感觉到主人已经离开,才直起身子一越跳下看台,尖利的爪子扣入看台的柱子里,然后极其巧妙地飞跃离开。
一道白影闪过,却也无人察觉。
此后无事时便懒散倚着看台的栏杆,拿着个望眼镜窥探那只他盯上的小野猫是怎样调皮的,最为可爱的是她色厉阴暗张扬一笑时,能够风轻云淡地利用一把普通的匕首直取人门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