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拨弄着话本,含糊道:“什么事儿?”
相重镜将溯一的事——告诉他。
顾从絮拨话本的手—愣:“所以,你是为溯一重逢哭的?!”
相重镜简直哭笑不得,顾从絮到底为什么总是执着自己为了谁掉泪?
“我只是替他高兴。”相重镜道,“你总不能什么都控制着我,血不让我流,泪也不让我掉吧。”
顾从絮“哦”了—声,他只是不想相重镜难过。
听到相重镜是喜极而泣后,顾从絮才松了—口气,善解人意道:“没有不让你掉,反正你补回来给我就好了。”
相重镜:“……”
相重镜匪夷所思,有些怀疑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什么意思?”
“你为他哭了多久,为我哭双倍就好了。”顾从絮严肃认真且抠搜,“我不要多,会伤了你的眼睛。”
相重镜:“……”
真是一条贴心又可恶的恶龙。
第117章 番外六
玉絮宗外的城池因琼廿一那扩大许多倍的赌坊而逐渐有了人烟,不过数年俨然成了小城池,且还有修士在此定居。
相重镜整日研究法阵、练剑、双修,长此以往也觉得无趣,索性提议收个徒弟带带。
正趴在窗棂上看话本的顾从絮大吃一惊,道:“不行。”
相重镜在院中练剑,白絮围绕周身,被剑风带得呼啸而去,悄然破碎。
听到顾从絮的拒绝,相重镜干净利落地收了剑,走到窗户旁,和顾从絮隔着窗棂,淡淡道:“怎么不行?”
顾从絮肃然地拿话本给他看,相重镜随意一瞥,就瞧见那上面偌大的“师徒旖情”。
相重镜:“……”
相重镜幽幽道:“劳烦,我已经是有道侣的男人了。”
再说了,偌大个九州,有谁敢对相剑尊生出古怪的念头,除非是想成为恶龙盘中餐。
顾从絮看话本看入了迷,总觉得有人觊觎他道侣。
不过最后顾从絮见相重镜无聊得总是往玉絮宗外跑,便只要勉为其难地答应了,还顺道收了丰厚的报酬。
开春后,九州无数门派听说相剑尊要收徒入玉絮宗,纷纷将天赋极佳的弟子送入玉絮宗,妄图得到相剑尊青睐。
前来拜师的少年有数十人,一个个意气风发,全都是整个三界九州的天之骄子。
相重镜坐在高台上,眯着眼睛看着下方叽叽喳喳的活泼少年们,并不觉得厌烦。
当年若是没有三毒那档子事,自己或许也会像这些少年一样无忧无虑地长大,不必背负什么,也不必费尽心机去寻自由。
相重镜轻轻叹了一口气,本能去寻顾从絮,只是从前两日起,顾从絮只说了句要出去玩就就不见了。
玉絮宗收徒之事传遍九州,宋有秋满秋狭自然也到了,这次铁海棠也撑着伞跟在后面,瞧见相重镜兴奋得满脸通红,开心地扑了过来。
“剑尊!”
铁海棠这些年已经修为大涨,不必被困在那棵槐树下,撑着伞隔绝日光也能走遍三界了。
相重镜含笑看着她,抬手招来一片云将暖阳遮挡住,省得晒伤了她。
铁海棠心暖得不行,只是她知晓相重镜已经合籍,对她的好也只是当友人,并未觉得难过,只是经常在槐树下大骂恶龙好狗命。
她只是鬼魂,从不会奢求太多温暖。
铁海棠站在相重镜身边,脆生生地道:“剑尊今日准备收几个徒弟呀?”
满秋狭慢悠悠坐在相重镜身边,道:“真龙大人还真得准你收徒,啧啧,他是吃错了药吗?”
相重镜失笑:“许是只收一个吧,其他的根骨极佳的想要留也能留在玉絮宗,我倒是会传授他们剑招和法阵。”
满秋狭挑眉:“就像是三门弟子相聚论道那般?”
相重镜点头。
满秋狭道:“倒也行。”
毕竟相重镜的阵法和剑招是九州最超绝的,哪怕只是指导指导也比这些少年在自己门派所悟出来的收获多。
下方的少年已经开始了切磋比试,这是个最能在相剑尊面前显露头角的时候,自然一个个都卯足了劲交手。
相重镜眯着眼睛看了半天,道:“这些弟子年纪轻轻,修为倒是不错。”
只是……
相重镜将视线落在角落里一个黑衣少年的身上,眸子轻轻一颤。
角落里的黑衣少年并没有同人交手,反而抱着双臂用一种“在座诸位皆是不堪一击的蝼蚁”的眼神看着身边的人,眼底的倨傲和冷意掩都掩饰不住。
见相重镜的视线突然凝固,满秋狭疑惑道:“你是看中哪个了吗?”
少年们前来玉絮宗时,皆有玉石排号,方便剑尊一眼就能记住人。
相重镜轻轻抬手一指,挑眉道:“不是说来的人只有几十个吗,那个一二三是怎么回事?”
满秋狭看了过去,为他解答:“那是因为那个孩子最先到的,一人抢了前三的号牌,怎么劝都不听。”
相重镜:“……”
相重镜哭笑不得,隐约察觉到了什么,随手一指,道:“那就一二三吧。”
满秋狭诧异:“他不是还未动手吗,这么草率?”
相重镜没说话。
满秋狭只好让人将那个“一二三”给带上来。
见有人被相剑尊看中,其他的少年全都有些挫败,后又听到说可以留在玉絮宗受剑尊点拨一年,一个个的又开始开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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