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对暗号吗?
乔双鲤直觉棘手,早就嗅到了他们身上的?鼠味!不过这味道微弱,闻起来倒像是塑料袋那样的小耗子。他心里?思绪不定,停留的?越久,越是焦急忧虑。
绝望黑火早忍不住了,沿路都在贪婪吞噬这里?浓郁的?鼠息,微不可见杂质涌入的同时也让它恢复速度快了数倍,只是这短短几分钟就快恢复了大半!能撑得?起接下来的战斗!
乔双鲤心中下定决心,黑火悄然附着到毛发上,但还没等他动作,前面男童突然开了口:
“原来是黑火前辈。”
他和女童干脆跪下,冲着乔双鲤磕了几个头,不顾脑门上的?土叶齐声恭恭敬敬道:
“黑火前辈,主人已经翘首以盼多时了。请随我们来。”
两个小童转身,乔双鲤犹豫片刻,缓步跟上。繁杂思绪飞速掠过大脑。
他们称呼自己的?名字,黑火,难道,他们是以火焰来分辨人的??还有之前,火焰出来之后,桃花源开?始消散,出现的?竹林。黑色的火焰……
拨开迷雾,乔双鲤隐隐看?到一星光亮,不敢置信。
这到底是火焰的原因,还是‘黑火’的?原因?
如果是后者,难道说,这里?面的主人和王前辈……有关系?
满腹疑惑,乔双鲤跟着那两个小童往前,时刻戒备左右。小童走到路线很奇妙,忽前忽后,忽左忽右,像是某种?步法,没过几秒原本看起来极为遥远的?亭台楼阁竟然就已经近在眼前。楼台牌匾上刻着龙飞凤舞【兰亭】两字,颇有书圣的风范。
溪水曲折,丛竹翠色,溪水旁散乱摆着书卷纸张和酒杯,却没有一人,仿佛匆忙散场一样,连东西都来不及拿。
小童如烟消散,乔双鲤犹豫向前,越过那杂乱搁置的酒盏书页,顺着溪水。终于在亭台旁不远,溪水边上,他远远看?到一个身着青衫的年轻男子坐在竹椅上,手持鱼竿溪边垂钓,悠然自得。亭台里挂着幅裱起来的字卷,正是兰亭集序!而?字迹之间乔双鲤看到一个墨点,在不断焦急跑动。从一个字跑到另一个字上面!
定睛一看?,墨点竟然就是缩小数倍的?虎斑猫!外人看似是字迹,对他而?言就是无边无际的?崇山峻岭,墨色河川瀑布!如果不知道这个,就算跑吐了血累到瘫痪,也不可能从这幅字卷中跑出!
“不知是王前辈大驾光临,令寒舍蓬荜生辉。在下有失远迎,怠慢您老,实在愧疚。”
令人如沐春风的?温言柔语从前方传来,青衫男子搁下鱼竿,转过来竹椅冲着乔双鲤深深鞠了一躬。乔双鲤戒备不应声,眼睛却惊恐瞪大!就见这男子眼被缝上,鼻被剜去,耳被金石堵塞,只剩下薄唇和苍白尖瘦的下巴。那竹椅竟是个轮椅,男子下半身空空荡荡的,只有垂下来的衣衫。
但最令乔双鲤感到震惊的?,是男子对自己的?称呼。
王前辈,他难道把自己错认成王前辈了?看?他这幅形态,五感应该已经不剩下多少了,难道是只能依靠火焰来辨别人物?
“昔日,兰亭曾在主人的住所有幸见识到您的尊容与火焰,在被主人送于故宫后,吾在这里?不知年月,不知时岁,如囚笼之鸟,只为等待您的到来。”
青衫男子恭恭敬敬,放在旁边的鱼竿忽然微动了一下,水面下有什么东西在有气无力地挣扎。男子嘴角微向下抿,随手拾起鱼竿,一物拳头大小的?物体破水而?出,被随意抛到了草地上,苟延残喘呼吸急促,尖锐鱼钩从上到下,惨烈刺穿了它的?身躯。
挂在鱼钩上的?,竟然是焦黄色的老耗子!之前不可一世?的?金印姥姥!乔双鲤之前还疑惑她到底藏在了那里,怪不得?不出来!
这到底是出什么戏码?这个男子绝对不简单!
他大气不敢出,生怕暴露自己真实身份,屏息凝神,全身被黑火笼罩着,做只安静火团。
“见笑?了,它不过只有百年历史,即使吾用其余鼠辈喂养,辅以淬炼之法,也仍旧不够规格。实在是怠慢前辈了。”
男子苍白脸颊浮上羞愧晕红,费力弯腰捡起来老鼠,手一捏一松,那老耗子连吱都没发出就烟消云散,化作一滴黑液坠入觞中,顺着溪水漂到了乔双鲤的面前。
“请您享用。”
拿还是不拿,喝还是不喝?
乔双鲤不断焦急去call王前辈,但没有任何的?响应。局势一时间僵持焦灼起来。陶觞中那滴黑液不断传来馥郁芬芳的味道,黑火垂涎欲滴,如果不是乔双鲤竭力压制,恐怕贪婪火焰会直接把那滴液体吞噬殆尽!也是它之前消耗大半元气损伤,否则这会还真不一定能控制的住!
他沉默着,时间仿佛凝固一般,良久……
“是兰亭逾越了。”
轮椅男子深深低下了头,脸色白的像鬼,他转着轮椅移步到兰亭里?,在下来时怀里?抱着字卷,双手捧着一尊木匣。
“兰亭力量有限,此处空间存在不了多久。主人嘱托之物皆在此,请前辈观之。”
乔双鲤不敢暴露自己,沉默不语。黑火更大了些,兰亭识趣放下,后退几步,恭敬说道:
“匣中乃是前辈曾遗弃之物,吾主侥幸得?知,妥善保存,命吾交还与您。此字乃吾主令下属从墓内窃出的兰亭集序原本,为补赠槿之小姐长子满月之贺礼。主人未曾亲自前往祝贺,深表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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