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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双鲤几筷子吃完牛肉面,把雪碧一口干了,贱兮兮拿香喷喷的袋子在大猫鼻子前面晃,闷笑道:
    “没有啦。”
    第2章 录取通知书
    拍了拍手,乔双鲤起身,后腰却突然被用力拱了一下。踉跄站稳身体他错愕向后看去。就见那只大猫不知何时踱步到他的身后,恍若巡视领地的王者。那双金色眼眸一瞬不眨地盯着他,锁定猎物一般。
    乔双鲤竟然被只猫的气势给唬住了,直到后背撞上坚硬的墙壁才发现自己下意识步步后退,已经被逼到了墙角。
    “嘘,嘘——走开。”
    他试图嘘走这只猫,然而猫体型实在是太大,以至于他的嘘中都带了点虚张声势。大猫只是抖了抖耳朵,身躯一横就堵住一切退路。温热的鼻息喷在他身上,眯着眼,它贴的极近,几乎趴在乔双鲤身上,重的就像袋米。锐爪却没伸出来,毛绒绒的大白爪子牢牢按他身上,大猫仔仔细细把乔双鲤全身嗅过一遍,从上到下,半点都没放过。
    没嗅到食物的味道,它耳朵耷拉下来,失望溢于言表。整个大脑袋消沉的搁到乔双鲤手上,重的一批。
    “你怎么跟猪似的。”
    乔双鲤抱怨,这辈子第一次被逼着给猫挠下巴,还是如此沉重的负担。乔双鲤挠到手酸,抓着抓住,他的指尖忽然触到了一块冰凉的金属片,长方形的,将近半个巴掌大。金属片深陷在大猫胸前厚实的长毛中,乍一看都看不到。
    “猫牌?”
    乔双鲤想翻开来看,下一瞬大猫却无情地拍开他的手,紧接着头凑过去。乔双鲤只觉得自己手腕骤然一痛。那大猫轻盈跳开,叼着鸽子放到他脚边后毫不迟疑的转身离去。动作行云如流水,转眼便消失在了小巷深处。
    “喂——”
    乔双鲤只捕捉到半个消失的背影。他急忙抓着手腕看过去,却发现那里没有出血,只是留了圈深深的牙印。
    ……
    “哈,被咬了吧!都说那些畜生没一个好东西,不听话,现在好了吧!别指望带你去医院,家里没这个钱!”
    女人放开乔双鲤细瘦胳膊冷嘲热讽,好像把他钉到了耻辱架上似的。乔双鲤皮肤白,那圈咬痕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
    “好歹去楼下诊所看看。”
    “嗤,就你假好人。乔国我可告诉你,下个月房贷可还没找落!你算算银行卡里那丁点存款,够不够打几千的针!”
    冯倩啪地一下放下碗,阴阳怪气。刚开口的老实木讷男人唯唯诺诺低头,又沉默不说话了,端碗吃饭。前几个月老乔车祸重伤,肇事司机赔了不少但剩下的钱依旧掏空了这个家,老乔丢了工作不说,还留下了病根,大夏天的也要捂着件旧皮衣,稍一着凉就头晕脑热。全家重担压在女人身上,贫穷生活与重压磨得她越发尖酸刻薄。
    “看什么看!不吃就给我滚蛋!”
    乔双鲤低下头喝粥,晚饭简单,白菜炒粉条,小咸菜,桌面上唯一的肉菜就是之前乔双鲤煮的鸡胸拌虾皮,只有冯倩面前摆着碗黄澄澄香气扑鼻的鸡汤,鸡胸也大部分被她吃了。家里钱其实还有不少,远不用过的这么落魄。只是冯倩又怀了,现在肚子已经大了起来,她坚持要生,自然要为将来的孩子攒钱。
    “这个月的钱呢,拿出来。”
    “全都打到你卡里了。”
    乔双鲤闷声道,他游戏打的还行,平时能打代练挣钱一个月也能有千八百的。打钱网银全都是女人的,冯倩掌控欲极强,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乔双鲤一切行踪全都要跟她报备,稍有不顺就非打即骂。
    冯倩还会定期检查他的手机,从没给他留下多少零花钱。乔双鲤倒是无所谓,他不说话,女人也觉得没劲,骂骂咧咧啐了一声就继续吃饭。
    乔双鲤小时候很恨,当女人又一次揍他后他咬牙在被窝哭,哭着叫妈妈,哭着发誓要把这些人全都杀了。长大却也渐渐懂了。不管别人怎么说,他自己知道这两人不是他真的父母,给他口饭拉扯他那么大,也不容易。
    谁也不会平白为陌生人付出,没有期望,也就不会失望。乔双鲤心里一直算着笔账,打算等工作了就把这些年前男女花在他身上的钱都还了,到时候再去找自己爸妈。毕竟确实生活拮据,也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乔双鲤自此被打被骂也面无表情,只是有时候心里难过。
    十五年,猫都有感情了,可他觉得自己在这里仍然像个陌生人。女人看他目光不善,防他就像防贼,动辄打骂。男人从不会骂他,但也不会说什么。他就像头沉默的老黄牛,生病都不会哼唧两声。气氛压抑得乔双鲤迫不及待想要逃离。
    吃完饭,乔双鲤收拾桌子洗了碗就回屋里打代练。过会乔国却推门进来了,站在身边,沉默的看着他。乔双鲤打不下去了,跟老板说了声放下耳机,转头疑惑看过去。
    “怎么了?”
    男人沉默不语,粗糙大手摩挲着裤缝,闷了半天,才憋出句话:
    “伤怎么样。”
    “没事。又没破皮,刚才也用肥皂水洗过了。”
    “嗯。”
    男人又是沉默了半晌:
    “别怨你妈,她就是心里有气。”
    “嗯。”
    乔双鲤低下头,他不怨,冯倩又不是他妈。
    又是许久的沉默,久到乔双鲤都疑惑乔国怎么还不走,就见男人嘴唇蠕动,浓墨眉心紧蹙,最后他默不作声,从皮衣里摸摸索索的,拿出一个大信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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