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梁也没想到自己走了这么远也能被人追上,还是自己师父的朋友,杀了可能还会有点麻烦。
“你这两年......”姜宁说到一半便不开口了,以他现在的身份,恐怕是不能问及蓝梁这两年间的事情,于是他话题一转:“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不过你先把尸体处理一下吧。”
蓝梁拿着陶罐对着那具尸体浇了一点无色无味的液体,看起来像水却浇在尸体的一瞬间化为了一滩水。姜宁错愕,他如果没记错,那是禁书的配方,为何蓝梁会制作化尸水。
忍住了即将出口的质问,姜宁平复了一下,在主动暴露身份和隐藏着自己的身份之间徘徊,最终选择了后者。他说:“你师父恐怕这两天就要回来了。”
蓝梁身形一顿,没有任何情绪,只淡淡“嗯”了一声。
随着蓝梁一同进了荼紫山,姜宁见他拿了换洗衣物,便没有在与他说话,闷头进了客房。再出来时就变回了殷宁。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后。
蓝梁随意擦着正在滴水的头发,就要往榻上一躺准备睡觉,却被人拦住了:“是嫌活得太长,还是你以为自己的身体刚好了些就准备作践自己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蓝梁一怔,抬头看着殷宁的脸,一下子没绷住从喉间溢出一声呜咽。殷宁将他捞进怀里,趁机问道:“这两年过得还好吗。”
“嗯。”蓝梁回答的棱模两可。
“看来是过得不好了?”
“嗯。”
殷宁还记着他的手是受伤的,揉了揉他:“乖,手是不是受伤了,给我看看。”
蓝梁沉默了一下,还是将手伸了出去,问道:“你是不是见到姜宁了?”
“嗯。”蓝梁的伤口被水泡的泛白,殷宁看着心疼,用灵力治好了他的伤:“他方才跟我说你受伤了。”
“那他还有跟你说什么吗?”
殷宁倏地抬头看向他,“你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短暂的沉寂过后,蓝梁将头撇向一边:“没有,就是修炼时不小心划伤了。”
“好,我相信你。”殷宁再一次与他相拥:“我的小徒弟肯定不会瞒着我的。”
蓝梁身子一僵,把脸埋进了他的肩窝,一股愧疚从心底蔓延,他骗了师父,也骗了所有人。
但是他不后悔,灭门之仇不可不报。
“好了,先把头发擦干再睡。”殷宁将蓝梁转了个身子,拿过旁边架子上的干布替他擦拭头发,熟悉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殷宁拥他入睡,教他修习,陪他游玩,一点一点刻进了他的脑海,烙在了他的心上,不知为何,有一股酸胀的感觉涌入心头,闷闷的。
熟悉的记忆尚未褪去,被灭门的记忆一股接着一股,占据了他的心头。蓝梁捂着心口,试图安抚着躁动的他们,别这样了,我会替你们报仇的。
“怎么了?”
蓝梁把手环在他的腰上,轻轻拍着他的背,似乎是在安慰。
殷宁:“.........”
“子阙,你突然之间拍我的背做什么?”殷宁将他掰正面对自己。
蓝梁愣怔了一下,讷讷道:“习惯了。”
话一出口,两人皆是一愣。蓝梁懊恼着讲脸埋进他怀里,多说多错。
“什么习惯了?”
“我看到了他们。”蓝梁见瞒不过,便说了一半实话:“他们死的好惨,所以我帮了他们。”
殷宁大概猜出是什么意思,结合他今天的所作所为,应该是蓝梁帮一群人报仇,所以才杀了那个络腮胡。
“乖。”殷宁轻轻抚摸着他的头:“你说他们死的好惨,是不是看到了尸体,害怕就不要看了,乖啊。”
蓝梁没忍住笑出一声:“师父,我不怕尸体啊。”
“用毒不可以怕尸体的。”
但是他怕他在意的人死在面前,蓝梁在殷宁怀里蹭了蹭:“师父,不可以死在我前面啊。”
殷宁蹙眉,捧着他的脸:“你在说什么胡话?”
突然回过神,蓝梁这才惊觉方才把心里想的话说了出去,悻悻道:“我,我在与师父说笑。”
“这可不好笑,蓝梁。”听到师父嘴里久违的大名,蓝梁心上一惊,垂着眼等待说教,看起来楚楚可怜极了。殷宁看在眼里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你这么想我死?”
“没有!”
蓝梁坚决否认方才说过的话:“你听错了。”
殷宁也默契结束了这扯淡的话题,大掌抚上他的眼睛:“睡吧,明日花灯节,带你出去放松一下。”
蓝梁这一夜在殷宁的陪伴下睡得很沉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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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天刚泛起鱼肚白,蓝梁就被人从温暖的被窝之中拖出,脸色不大爽站在原地任由殷宁揉搓捏,“怎么了,跟为师出去玩就这么不开心吗?”
蓝梁抬首看向外面,天还没怎么亮,他们起的比鸡都早,估计现在出去整条街都没几个人。也不知道这么早叫他起来做什么,还没睡够呢,再说花灯不是夜里放的么,蓝梁语气冲冲的:“师父幼稚。”
昨夜一夜未睡好的殷宁,此时精神气不大好,就想着让他吃顿好的,结果蓝梁不知什么时候染上了起床气。殷宁垂着眼睑,看起来楚楚可怜:“为师睡不着,想着早点让你吃顿好的,所以趁他们没有起来的时候带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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