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孩子都很乖,洗澡不用帮忙,铺床叠被不用帮忙,生活完全能够自理。
郭梓安不放心两孩子,一直在旁边看着,确认孩子躺到床上才离开。
关门的时候,白月华还很有礼貌地对他说了一声,“安叔叔真好。”
虽然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但郭梓安心里甜滋滋的。从没想过带孩子这么轻松,还有说不出的成就感。
离开白山均的十个房间木屋,郭梓安看到坐在一楼餐桌旁的白山均,明白白山均有话想对他说.
郭梓安走到白山均身边,落座。
今夜星辰漫天,银河环绕,是一个极好的夜晚。
郭梓安心情不错,只希望白山均不要说些让他不开心的话,影响他的心情。
两人沉默良久。
白山均组织了很久词语,还是开口了,“很抱歉。”
郭梓安大概猜出白山均会道歉。他们都不是善于言辞的人,在一起时很少说话,出来交谈更是只在两人出现矛盾的时候。
只可惜了这么好看的夜景。
郭梓安背靠在椅子上,抬头望天,但内心已经不是刚才那般轻松平静。
“他们很乖……”郭梓安说。
“我怕你会……”白山均道。
两人同时开口,听到对方的话,又同时沉默下来。
郭梓安看向白山均,猜测白山均到底在怕些什么。从小白虎他们的到来,郭梓安就觉得哪里不太对。
白山均没有再掩饰,开口道,“是我让他们过来的。”
“白天你说过了。”郭梓安重复,“我没生气。”
就算母亲生病,族群里还有那么多人可以帮着照顾,祭司也肯定能带孩子。但白山箭却不怕麻烦地把两个孩子送到遥远的他们这里,郭梓安一开始没想到,后来做饭冷静下来,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白山均想了想,还是把心底想说的话说了出来,“你是不是,不喜欢孩子。”
和孩子交谈的时候会热情一些,但看着孩子背影时,郭梓安总会神游。
郭梓安皱眉,很想反驳白山均的话。他忙活了这么久,关心注意两孩子的安全,在白山均眼里竟然是不喜欢孩子?
“你今天,不是很专心。”白山均没有看郭梓安,声音沉沉的。
郭梓安先疑惑,随即明白了白山均话里的意思,语气里都是无奈,“也不是不喜欢。我只是,有时候会感同身受地想起自己小时候。”
他独自在家,生病难受没人理会,开心快乐没人分享。小时候的他,也会害怕夜深人静时那闭合的衣柜,一遍遍想大门有没有反锁关紧,窗户外有没有顺着防盗网爬进来的人。那些有关孤独的苦,他都尝了个遍,才像喝咖啡般品出一丝丝的回甘,觉得一个人也挺好的。
今天听着两个孩子欢声笑语,让郭梓安忍不住去幻想,如果父母有两个孩子,他又会过着怎样的童年。
但郭梓安也明白,人的感情是复杂的,没有所谓的绝对幸福,不过是一时的贪念翻涌,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够,贪婪地想要更多可能。
哪怕他拥有了兄弟姐妹,幸福家庭,也会把矛头转向自己的学习,运动,得不到的爱情各个方面。
人永远都会遗憾那些缺失的美好,忽略了自己手里攥着的珍贵。
郭梓安觉得自己提这么多回小时候没什么意思,就算有再多遗憾,他也回不去那段时光。郭梓安转换话题道:“你小时候是怎样的?”
白山均皱着眉头回忆,翻了半天记忆,才说了一句,“也没怎样。”
郭梓安疑惑的脸还没摆出,白山均就自觉补充,“没什么特别的。上午听老祭司讲知识,下午到处玩,偶尔和爹出去打猎。”
说到打猎,白山均找到了想说的地方,“我打猎可厉害了,三岁就捉到小灰兔兽,五岁捉狼崽子,十岁就能和狩猎队一块打猎。通常十五岁才能进狩猎队。”
炫耀捕猎是雄兽人的本能。捕猎厉害,才能保证未来能给孩子充足的食物。
郭梓安听到的却是,白山均小时候特别熊,三岁捣兔子窝,五岁敢去碰狼崽子。都说虎父无犬子,白山均的孩子估计还能更熊一些。
“你有几个兄弟姐妹?”郭梓安有一点好奇。
白山均脸上的笑容收敛,片刻才说,“只有我自己。”
郭梓安很是意外。除了政策硬性规定,在物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大多数人都不会只生一个。尤其这种人多就是力量的原始世界,家庭主妇般的雌性都是凭借生育功能得到优厚待遇。
但郭梓安想起,白山均父母关系不怎么好这件事情,又有些理解。
“我很喜欢你。”白山均忽然说。
面对忽如其来的表白,郭梓安愣怔,不知怎么回答。
白山均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忧伤藏在夜色里萦绕在身旁,“直到我十三岁,我才知道我父母早在我一岁的时候就分开了。”
郭梓安有些震惊,却又理解明白了原因。
在现代社会也有不少等孩子高考结束就离婚的例子。白山均这个大概是另一个版本的爱的隐瞒。
“他们……”白山均没有继续说下去,他不想郭梓安觉得他可怜,也不想影响郭梓安对他的看法,改口道:“你能坦诚地和我说你的想法,表达你的感受。我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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