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焱被他推开,踉跄落步在血池边,抬头便见魔剑眼见便要刺入白衣仙人胸口,同时爆焰将落……心中极紧的同时,便见白衣仙人后背所对的墓室深处、那扇被震出了轮廓的石门兀地被一股大力推开,罗淮几人的身影映入眼帘。
裴焱与来人皆是一震。
“小心!”下时罗淮诧异了一瞬之后惊见仙人险况,未有犹豫地一把放开琼华公主,凝力向前迅速挡住了飞驰而来的魔剑和爆焰。
魔剑在罗淮迅速凝出的光壁前停滞住了,爆焰则直接飞入光壁之中下瞬又穿出往焰魔所在方向驰去。
魔将见状皆怒,焰魔强行将飞回的爆焰分散成无数流矢射落在四周,这才转目瞪向罗淮,寒声怒色:“罗淮!你竟背弃主人带外来之人来此万魔冢!还助他们对付我等!”
“罗淮只是答应了要送他们安然离开。”青衣之魔回看魔将们一眼,转目看见血池正中的露台,扬声便道:“血魔戒应该便在那具棺内。”
跟随在青衣之魔身后的火鹫大妖一听,眼中当即闪过精光。
若能拿到血魔戒令之改认自己为主,一身妖力不但不会再受压制,还可让旁人随时被压制、完全不是自己的对手!
想到这里她当即奋不顾身地往血池正中的露台上纵去。
数只妖兽“唰”的一声从血池中钻出,巨大的软肢齐齐挥向她。
长条形的巨兽软肢砸在露台上发出“啪”的一声响,清脆响亮,露台正中被软肢砸中的暗沉棺木瞬间碎裂,无数枯败沉厚的菌灰被扬起,但是露台与钉在露台上的妖刀皆俨然不动。
一片白骨、枯木、草灰纷纷扬扬中,那只被妖刀钉在棺底的血魔戒流转着血石独有的微光,亦未被撼动分毫。
罗歙目中得见,微微瞠目:“魔皇戒原来是被妖刀万劫钉在了此处……难怪……”
难怪一城之内万魔城之主无人能敌,千万年来墟天魔境对付这小小魔城屡战屡败。
裴焱跃身至孤尘仙君身侧,与他一起拖住焰魔、剑魔,无恨则拼尽全身妖力在试图拔出妖刀,但妖刀纹丝不动。
只有拔出妖刀才能拿到血魔戒,可妖刀万劫岂是随便一妖能拔出的?
魔界少君有感身后魔息靠近,蓦然一凛,回头那瞬魔针便从石门后的暗道中射了过来。“毒魔已追来!”
罗歙急声喝罢,一把将背上所负的鬼王向远处角落抛去,同时一只手强自运转魔息凌空一挥,打落了大半魔针,但紧随之又有数枚魔针向角落里滚落在地的鬼王射去。
眼见其重伤昏迷、毫无防备的模样,罗歙情急之下一把从袖中扔出一物,将毒魔射出的魔针悉数撞落,那垂挂着流苏的一物也随之“叮咚”一声掉进了血池水中。
无人看见重伤难支的鬼王于此时费力地睁开了眼,看着掉进血池中的那物怔愣了下,随后轻轻挣扎着艰难欲起。
紫发红眸的艳丽女魔入到墓室之内,魔将几人攻势更甚,毒魔与他们两相配合,裴焱几人余力难支越来越惊险。
“必须拔出妖刀拿到血魔戒,收起压制。”裴焱忍着打斗中肩头伤口撕裂的痛楚,强声道:“否则我们完全被他们压制着,实难是他们的对手!”
罗淮原本在一旁以自身光壁之能为他们牵制护法,闻言回望裴焱一眼,目中凛色。“你等都受伤不轻,我且去一试。”
他身上的魔息一直极为深沉厚重,裴焱回看他一颔首,下时便与满心不甘只得过来帮忙相抗的火鹫大妖一起上前助阵孤尘仙君。
魔界少君勉强于后策应,顾看着角落里的琼华公主和伤重的鬼王。
孤尘剑挡下魔剑的同时爆焰迎面而来,被裴焱凝成的冰血之盾勉强拦下,但十数排冰血之盾瞬间全部碎裂,爆破余威仍让整个墓室颤抖不已。
与此同时掠身至露台上的青衣之魔伸手握住了妖刀万劫的刀柄。
欲凝聚全身之力来拔刀,罗淮闭上眼睛,不遗余力地运转体内魔息全部倾至双掌之中……
火鹫大妖回头之际,惊见妖刀刀身颤簌,竟似被其拔动了!
魔界少君转目牢牢地看着露台之上那一身青衣的魔,眸光忌惮、幽邃、浮沉。
裴焱眼角余光瞥见,不由惊喜,一面强撑着与孤尘仙君几人继续同魔将对峙相抗;一面焦急地等待罗淮将妖刀拔出拿到戒指收起压制。
但久久,那把湛亮泛白的妖刀除了颤簌还是颤簌,仍未能被拔出。
罗淮睁开眼看着手中虽有动摇但仍旧难以拔出的妖刀浮现焦急之意,转目看见魔剑、仙剑相抗中火星四溅、铿鸣不已,蓝衣之妖被爆焰逼得连连后退越来越险……心里越发焦灼。
下瞬罗淮再度闭上眼,凝力于身聚起体内所有魔息运转不止……越来越多的魔息被罗淮的意志给逼了出来,与此同时意识深处飞快地闪过了一两个画面。
罗淮慢慢蹙了眉,但逼出的魔息好像打开了一个闸门一样,从内丝丝缕缕地牵出来更多魔息,像深不见底的洪渊,源源不断地给予力量,与此同时伴随着体内魔息越来越强盛、越来越强盛,无数陌生、纷乱、嘈杂的画面也不停地从罗淮脑海深处涌了出来,陌生、熟悉、偏执、害怕、愧疚、后悔、疯狂……一系列情绪倾涌而出,亦无法扼制。
鬼王不知何时强撑着从墓室一角爬起,满面忧急凛惧地看着露台上的罗淮,虚弱但寒肃至极道:“不能……妖刀和血魔戒绝不可落到他手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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