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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萧不能去松风院,只好每天闷闷的呆在梧桐院念书、写字、画画。
    梧桐院前院厢房里,竹枝闷闷不乐的坐在chuáng上做着针线,门口响起脚步声,接着是轻轻的敲门声,竹枝忙起身开了门,澄心院的大丫头兰芷一只手提着只小食盒,正笑盈盈的站在在门外,竹枝立即绽放出满脸笑容来,是兰芷姐姐,快进来!
    就你一个人啊?
    兰芷笑着往屋里探了探头,竹枝忙笑着点着头,就我一个,杏红今天当值,可没空在屋里呆着!
    兰芷提着食盒,笑盈盈的进了屋,早就想过来找你说话玩儿了,这几天事qíng多得真是一件接着一件,好容易今天才得了空儿!
    竹枝关了门,回身从自己柜子里取了两只jīng致的哥窑蟹爪纹杯子来,兰芷将手里的提盒放到桌子上,打开来,取出了两碟子点心,笑着说道:昨儿我去大厨房,正好看到刘嬷嬷吩咐人磨绿豆粉,我想着你最爱吃绿豆糕,今天一早就过去讨了碟,这一碟紫藤糕是昨天夫人赏的,正是应季的东西,咱们正好边吃边说话儿。
    竹枝笑盈盈的点着头,从暖窠里倒了两杯茶端过来,递给兰芷一杯,两个人坐到chuáng上,靠着靠枕,挤在一处说着体已话儿。
    你弟弟好些了没有?
    两人叽叽咕咕的说笑了一阵子,兰芷笑着问道,竹枝脸色沉了沉,叹了口气,好什么,还不是那样,不过是这会儿天暖了,咳得好些罢了,昨儿
    竹枝顿住了话,叹了口气,不再往下说,兰芷仔细看着她的脸色,笑着从怀里取了个小小的荷包出来,递给了竹枝,你有什么难处,可别想瞒我!咱们一处选进来侍候夫人,从小的qíng份,有什么话不能说的?这里头是一两银子,你赶紧让人带给你娘,你弟弟的病,虽说天暖了就能好些,可这药是一天也断不得的!
    竹枝微微涨红着脸,伸手推了回去,兰芷笑着将荷包塞到她怀里,拿着吧,昨天发月钱,我就想到这事了,那天在园子里侍候的丫头婆子,统统扣了一个月的月钱,你和冬末可是要扣去两个月的呢!冬末也还罢了,家里也不急着这银子用,你弟弟可等着你这一吊钱吃药呢,赶紧拿着吧!
    竹枝感激的看着兰芷,兰芷笑着推着她收了荷包,
    你呀,下次小心些侍候着,你那主子,可是半分差错也不能有的!
    竹枝挑着眉梢,有些恨恨的说道:不提这个也还罢了,一提这事,我就气闷的不行!
    兰芷疑惑的看着她,竹枝走到门口,开了门左右看了看,轻轻关了门,回来挤到兰芷身边,俯在她耳边低低的说道:那天失足滑下去的,明明只有表小姐一个人,少爷看到表小姐滑到了湖里,要救表小姐,是自己跳下去的!我看得清清楚楚,也不知道大小姐和二小姐是怎么看的?竟说是两个人一起滑到湖里去的!
    啊?!
    兰芷低低的惊呼了一声,真是这样的?你看清楚了?
    清清楚楚!冬末和我站在一处,肯定也看得清清楚楚!
    那你问过冬末没有?
    问过了,冬末也一口咬定是两个人一起滑进去了,还说我眼花了!我肯定没有眼花,我看的清清楚楚!
    竹枝生气着有些伤感起来,抽出帕子抹着眼泪,满院的丫头,偏就我当值的时候出了这样的事,年底的大红封肯定是不能有的了,本来jú影姐姐都和我说过了,让我今年用心侍候着,年底的大红封就让我得了,好让我拿回去让我娘把房子修了
    竹枝哽咽着抽泣起来,兰芷忙搂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慰着她,好了,好了,想开些吧,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唉!
    兰芷重重的叹着气,低声说道:那风筝是我娘孝敬进来的,因为这个,连带着我娘也在夫人那里吃了挂落,说不该送这不祥的东西进来算了算了,想开些就是了,就当是命吧。
    第四十七章:恶果
    竹枝止了抽泣,用帕子按着眼角,伤感的说道:也只能这样想了,我就算为了这个气出病来,又能有什么法子?这话若是冬末说的,我还能辩上一辩,争上一争,大小姐和二小姐,还有少爷都这样说了,我再说别的,可不就是拿jī蛋和石头去碰了?!
    兰芷安慰着她,慢慢转开了话题,两人又细细碎碎的说了半天话,兰芷才告辞出来,回去澄心院了。
    李小暖直病了差不多一个月,温大夫才将药方调成了调理的汤药,宣布了她的康复,温大夫走后,李小暖换了衣服,带着冬末去瑞萱堂请安了。
    李老夫人拉着李小暖坐到榻上,怜惜的搂着她,心疼的说道:你看看,瘦得下巴都尖出来了,往后可要小心着些,可不能再病了,老祖宗都快心疼死了!
    老祖宗!
    李小暖声音软软的低声说着话,依赖的靠在李老夫人怀里,周夫人笑着看着她说道:往后可不能再这样淘气了,不光老祖宗心疼,这一家人可都牵挂得不行。
    小暖以后再不敢了。
    李小暖忙恭敬的答道,李老夫人笑哈哈的抚着李小暖的后背,温和的说道:你刚好,温先生说你这身子骨还弱,要再调理些日子才行,这早学暂时就不要去了,若觉得身子还好,就上午过去听听书,听累了就回来,不必拘着时候,你病了这一个月,萧儿没了伴,这念书的劲头可是一天不如一天!
    是!老祖宗最疼小暖了!我想明天就去上课去!
    周夫人笑着摇着头看着李小暖感叹道:这丫头念书上头倒真是难得,若是个男孩子,可是个有出息的。
    唉!
    李小暖重重的叹了口气,耸拉着眉梢说道:我和古萧哥哥比背书,从来没赢过他!我一定要赢他一回!
    周夫人指着李小暖,笑出了声,这孩子,你跟他比什么?他过两年就得考童子试了,你一个姑娘家,又不用考那些东西,不过念些书,明明理罢了,往后还是多用些心在针线上头,过几年,去乞巧节上拿个头筹回来,才是正理!
    李小暖嘟了嘟嘴,周夫人看着李小暖,笑着摇着头,李老夫人若有所思的看着李小暖,没有说话。
    李小暖差不多恢复了以往的日子,只是早上不用早起上早学了,中午从瑞萱堂吃了饭回来,古萧跟着林先生学好画之后,再到松风院,李小暖陪着古萧背完书,就借口劳累着了要歇息,把他赶回梧桐院写字去,晚上也是各自去瑞萱堂请安吃饭。
    日子忙碌着滑得飞快,很快就进了五月里,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院子一角的芭蕉越来越浓绿起来,赶着下雨,李小暖就坐到东厢榻上,透过纱窗看着被雨水洗刷的gān净异常的翠玉般的芭蕉叶,听着雨水滴落在芭蕉叶上的细碎声响,只是没有那份早也潇潇,晚也潇潇的心境。
    五月里的雨水特别多,浠浠沥沥的下起来没个完,申正时分,李小暖穿着高底木屐,撑着伞,带着冬末往瑞萱堂走去。
    吃了饭,小丫头奉了茶上来,李老夫人接过慢慢喝着,周夫人满脸喜色的坐在榻前的扶手椅上,李小暖微微有些奇怪的看着周夫人,实在是难得见她有这样的喜色。
    李老夫人放下手里的杯子,笑着转头看着古云姗吩咐道:你母亲六月初一的生辰,虽说如今这个时候也不宜太热闹,可也要好好办一办,再说,
    李老夫人转头看着浑身透着喜气的周夫人,笑了起来,你看看,就算咱们不想热闹也不行呢!
    周夫人笑了起来,欠着身子说道:看母亲说的,恪儿是专程过来给母亲贺寿的!
    李小暖端着杯子的手僵住了,古萧怔了怔,急忙问道:是恪表哥要来上里镇看咱们了?
    李老夫人笑着点着头,温和的解释道:六月初一是你母亲生辰,六月初九又是我过生日,你姨母姨父就打发你恪表哥过来贺寿,这个月底就到了,要在咱们家住上半个月再回去。
    古萧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古云欢眼睛骤然亮了起来,呼吸急促着微微有些不稳起来,古云姗扫了眼古云欢,转头看着李老夫人,笑着说道:若是月底就到,也没几天了,得赶紧让人收拾院子去了!
    我可不就是要跟你说这事的,说着说着,又说远了,你看看,祖母也是年纪大了!
    李老夫人笑着说道,古萧挤到李老夫人身边,摇着李老夫人的手臂,老祖宗才不老呢,等我老了,老祖宗也不老!
    周夫人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古云姗挑着眉梢,斜睇着古萧笑道:你老了,老祖宗也不老,这叫什么话?
    古云欢捂着嘴,笑得chūn光灿烂,李小暖微笑着,心却一点点沉了下去。
    你都老了,老祖宗还不老,那不是老祖宗,那是老妖jīng!
    李老夫人哈哈笑着说道,屋子里的人笑成了一团,古萧也笑倒在李老夫人怀里。
    李老夫人和周夫人又细细商量了半天,决定把这个恪表哥安置在前院娑罗馆,那里原是古老太爷静心清修之处,院落jīng致清雅,景色极好,地方也宽敞。
    李老夫人和周夫人细细嘱咐着哪一处要哪能收拾,何处放何物,古云姗一一答应着,一家人比往常晚了大半个时辰才告退出来,各自回去歇息了。
    李小暖出了瑞萱堂,低着头,脚下渐渐越走越快起来,古萧正眉飞色舞的说着他的恪表哥,见李小暖走得快了,忙拉着她的手说道:暖暖,你慢一点,天黑得很,慢些走,小心别绊着了。
    李小暖忙顿住脚步,她有些焦躁了。
    古云欢拧着帕子,也不理人,一路出着神自顾自的回去了。
    古云姗皱着眉头,一边慢慢走着,一边仿佛有些苦恼的看着古云欢的背影。
    李小暖回到松风院,沉默着沐浴洗漱了,躺到chuáng上,破例没有看书,只说困了,吩咐冬末放下帐子、帷幔,熄了灯。
    冬末有些奇怪的看着李小暖,想了想,也没多问,只收拾好帐子,举着灯出了屋,和当天值夜的chūn俏一起坐到暖阁里,做针线去了。
    李小暖躺在chuáng上,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帐子顶,心里烦恼不已。
    若是早知道和那个骄横拔扈的世子还有见面的可能,那天无论如何也忍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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