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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你要接谁?
    这个,呆会你就知晓了。
    好。
    马车吱吱呀呀在风雪中往前行,却在与一辆刚从卞州城出来的马车即将迎面而过时,突然刮起一阵大风雪漫卷天地,老车夫一时看不清路,不小心让轮子陷进了雪坑里卡住,怎么爬也爬不上来。
    小姐,我下去看看。他对车内的女子道,放下马鞭跳下车去推。
    迎面来的是刚出卞州城的连胤轩,此刻他正坐在车里喝温酒暖身子,听到外面的动静,他并没有好奇的探着究竟,而是让连鹰继续前行。
    王爷,那马车卡在路中央,我们的马车过不去,所以只能等他们先上来。连鹰雷打不动的面无表qíng。
    连胤轩这才微微皱眉,撩开窗帘子朝外瞧了瞧,沉声道:你去帮帮他,我们必须在天黑前赶回墨水镇,绛霜还在那等着本王。
    是,王爷。连鹰领命跳下马车朝那边走过去。
    寒风chuī起那马车的布帘子,隐隐约约见得车里一个裹着白裘的大肚子女人也正撩着窗帘子扭头瞧外面的动静,连胤轩瞟了一眼没有细究,静静放下帘子,不再管外面的事。
    而那边,映雪也和他在同一时间放下了窗帘子,以至没有看清戴着蓑苙的连鹰面容,也不知与她擦肩的是谁的马车。
    随即,连鹰一声不吭助老车夫撬起了车轮子,也不理会老汉的道谢,大步一迈冷冷走回自己的马车,马鞭一甩,两辆马车擦身而过。
    小姐,那个穿蓑衣戴蓑苙的人可能是个哑巴,呵呵。老车夫边挠头,连策马嘀咕。
    映雪撩起帘子瞧了瞧,笑道:他们也许是赶时间,滏伯,我们也走快些吧。
    好,小姐你坐稳当了。一声吆喝,老车夫保证在不伤到映雪肚子的qíng况下,将马车驱策得飞快。
    很快,马车便到了卞州城门口,齐康早已等在那里,脸色很复杂。等车内的两人下车来,他一直盯着映雪瞧,眸中什么qíng绪都有,但更多的是担心。
    怎么了?齐康。映雪笑问他。
    小姐,你刚才可有遇见什么人?齐康窘迫问出口。
    什么人?芷玉走过来,站在两人中间,仰望着比她高出一个头颅,渐渐脱去青涩愈回成熟挺拔的齐康,哦,你认识刚才那辆马车里的人?那个哑巴?
    哑巴?齐康皱眉,看向映雪,脸色明显缓和了:小姐,齐康是怕你们遇上山贱既然已平安进城,那快随我回去吧,我已准备好了热酒热菜。
    那可好!芷玉喜得眉开眼笑,挽着映雪的臂弯就要走,冷死我了,小姐我们快走!
    等一下!映雪拉开芷玉的小手,扶着她的肩:忘记我刚才说的话了吗?你现在先随齐康的人回去,我去接两个人。
    让齐康去就行了呀。
    不行,他不认识的。
    哦。芷玉委屈的闭嘴,那你们要快点回来,我等着你们。
    好。映雪抱了她一下,怜惜摸摸她的发:一定要等着我回来。
    嗯!芷玉这才最后看了两人一眼,乖乖随着齐康的部下走。
    等她离去,齐康才问道:小姐,你要去景亲王府看看吗?
    不去,现在送我出城吧。映雪坚定道,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再取下发上的一支钗,递过来:帮我jiāo给芷玉,也请你以后好好照顾她和我的爹爹娘亲,告诉他们,我会回来接他们的,现在莲绱有难,让他们随我走,只会让他们吃苦。
    小姐齐康怔怔望着她,认真道:我可以叫你的名字吗?
    当然可以。映雪轻轻的笑,雪白的贝齿微露:我早就叫你们喊我的名字,是你们不肯呃,齐康?
    说到最后,她让齐康的动作吓了一跳,僵硬着身子哭笑不得:齐康?
    齐康紧紧抱着她,身子因为紧张在颤抖,却将她搂得很紧:映雪,就让我抱你一次,你要相信我说的话,我对王爷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如若他弃了你,我一定会带你走虽然我现在没有他qiáng,但是我有能力保护你,映雪,你愿意跟着我走吗?
    映雪轻轻推开他,微微仰首,眸中痛苦:齐康,我们永远是好伙伴,好兄妹,不要因为我而改变自己,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想要的生活就是娶你为妻,有你为伴!齐康吼起来。
    映雪不敢看他那双深qíng的眼睛,立即转身:帮我好好照顾芷玉,齐康。
    映雪!
    映雪继续朝前走,裹紧白裘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双颊沾湿泪流满面,她知道这不是迎风泪,也不是雪水,而是她酸涩的心。
    她爱的不爱她,爱她的她却不爱,齐康和她,同样是执着的人,还有与她擦肩而过的楚幕连,执着得让她愧疚,可他们都是骄傲的人,她能因为愧疚或是感激而与他们在一起吗?
    不能。
    因感激或愧疚而结合,那是对他们感qíng的一种亵渎,她要不起,也伤不起他们。她现在要的,是一种平和,就像银面给她的那种淡淡的温馨,没有压力,没有窒息,不说爱。
    银面。
    她停住脚步,闭上眼睛,微微仰面。银面是西门的影子,永远不会生活在阳光底下,就如井中的月亮,手一碰,便破碎了。
    银面说这种分裂症有解药,可是当寻到解药的那一日,他便从这个世界消失了,永远也不会再存在。
    然后是西门,可是西门永远是哥哥。
    而她爱着的那个人,正拥着他心爱的女人缱绻柔qíng,忘记了她。
    所以,她决定不再爱。也许关了心门,就真的可以忘记了。就如当初对楚幕连,她以为她会爱他一辈子的,谁知,一个转身的距离,她竟然爱不起了。
    那么对那个男人,也可以这样吧。
    不是但愿,而是一定。
    与齐康挥手告别,她重新踏上了去墨水镇的马车,在那里有西门或是银面等着她,然后接她回海州,去她传说中的家乡莲绱。
    其实海州离莲绱并不太远,只是莲绱是海岛,而且位置隐蔽,才比较难寻。银面会随她去,顺便寻找他被先帝流放至海边的先祖与夏侯皇族。而她,也许能在那个地方寻得她的生父。
    终于要离开了,却不知为何,心里好难受。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四十七章
    马车到达墨水镇的时候,天已完全墨黑下来,却由于大雪的银装素裹皎白如昼。映雪踏着皎洁的月光站在那片冰灯里,寻找着西门素色的身影。
    街头到处是水晶透明的冰灯,雕刻成jīng巧的小动物或莲药,或挂或立,惊艳非凡。人群也很热闹,熙熙攘攘一片,赏灯或放烟花爆竹,喜庆岁末。
    一个白衣男子在人群里鹤立jī群,他墨发披肩,雪绸如云,面上戴了半边银色面具,遮住嘴巴以上的俊颜。
    映雪,你终于来了。他笑,朝她递过来一个月仙面具:今夜我们在此赏灯,等明日大雪初晴,道路畅通,我们再起程。
    嗯。映雪轻应一声,轻轻接过面具依言戴上,而后被不远处在空中绽放的烟花吸引,叹了一声:好美!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这样在夜空中绽放的花朵呢,美得好不可思议。
    可爱的小女鬼。西门宠溺一笑,牵起她的手往回走:走,我带你去个地方让你看个够。
    映雪扯了扯被他紧紧抓住的柔荑,轻道:西门大哥被他这样牵着手,好难为qíng。
    西门却不肯放开,拉着她继续往前走,并为她拨开挡在前面的人群,欢快道:西门哥哥带你去看火树银花,绝对比这烟花要好看得多
    映雪无奈,只得默默跟在后面。
    人群依旧很拥挤,如cháo水般被西门一拨拨的拨开,又重新聚敛,直愣愣瞧着她和西门。她知道是他们身上的这套白衣太显眼了,两人总是凑巧的穿上白衣,不离分毫,而西门挺拔柔qíng又太出色,所以让人不注意也难。
    公子,为你家娘子买盏莲花灯吧,祝二位百年好合,白头偕老!一个卖花灯的小女孩挤到两人面前,大眼睛笑弯成了月牙:公子和夫人极为般配呢,公子一身白衣风度翩翩玉树临风,夫人一身雪衣圣洁无暇出尘脱俗,堪称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不如买一盏莲花灯挂chuáng头,以表永结同心。
    巧嘴!西门摸了摸小女孩的发顶,笑得乐不思蜀:看在你嘴巴这么甜的份上,公子我就为我家娘子买下一盏莲花灯吧,也许能承你吉言,真的做了一对神仙眷侣。
    多谢公子!小女孩甜甜的笑,连忙从手中取出一盏浅色莲花灯给映雪递过来:夫人,莲花灯一定能保佑夫人肚子里的孩儿平安健康,白白胖胖。
    西门大哥映雪犹豫片刻,终是接过那莲花灯,难为qíng的看向眼角一直带笑的西门。被人误会了,他怎么不解释呀,反倒顺理成章了。
    娘子,你这样嗔着为夫,可是在怪莲花灯买少了?西门依旧在笑,嗓音里带着轻快,那好,为夫再为肚子里的小家伙买一盏,不然他不服气会踢我心爱的娘子
    西门大哥!这个男人是故意的!
    呵呵,娘子莫生气,为夫不买便是,等小家伙出世再买也不迟,反正现在还用不着。西门笑得更慡朗,紧紧牵着她的手不肯放,望了望夜空中的银月,拉着她继续前行:呀,时辰不早了,再拖下去要赶不上火树银花了,娘子我们快走!
    西门墨玄!她实在忍不住吼起来,却莺啼婉转,让一阵阵的声流给盖住了。西门听到了,却偷笑不已装作没听到,牵着她隐进一拨拨人cháo里。
    等他们的白色身影刚刚消失在人cháo里,卖莲花灯的小女孩又挡住了一个穿墨色大麾一脸沉稳内敛的高大挺拔男子:公子,为你家娘子买盏莲花灯吧,祝二位百年好合,白头偕老!又望向男子怀里的红衣女子,脆声道:夫人丽质天生,端丽冠绝,恰似一池妩媚动人的红莲,正需要一盏这样的莲花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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