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huáng怡香终是恼怒起来,一把推倒那绣架,打翻绣线筐,不要忘了我们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要死一起死!
我并不知道你在这段时间做了什么,我只知道你在利用芷玉的身份办自己的事!映雪同样微恼,冷冷望着这个被bī入死角的女子。
这是主子的安排,我是为主子办事!huáng怡香的声音旋即高亢起来,眼中狰狞立现,并向前bī近了一步,假若你保不住我,主子定会让你那心爱的爹爹给我陪葬!
你!映雪后退一步,被抓住了软肋:既然你的主子是皇上,那到底怎样才肯放过我的家人?
我的主子不是皇上,那四个被废掉功夫的宫女才是。
你的目的是杀掉胤轩?她想起连胤轩的那句如果计划失败,就直接刺杀!师父给她的信里明明没有这句话的,怕是huáng怡香自己要办的事。
如果可以那么容易杀掉,我还用得着来见你吗?但是我的首要任务不是杀他,而是寻找另一样的东西。
什么东西?
一个我们都没有见过的宝贝。
景王妃,奴婢找到了!找到了!两人正对峙着,突然有人捧着一串脚铃铛兴匆匆跑进来:您要找的那串脚铃,原来在奴婢房里,奴婢刚才收拾屋子,在芷玉姐姐的chuáng底下找到了,怕是耗子叼去了
给我!huáng怡香一把夺过水媚手中的铃铛撺在手里,这是我的东西,别乱给人!
芷玉姐姐?水媚吓了一大跳,愣愣瞧着这个泼狠的芷玉:这明明是王妃娘娘的脚铃,奴婢以前见王妃娘娘戴着这串脚铃戏水
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你问景王妃,看是不是我的?huáng怡香将那小巧脚铃紧紧攥在手里,就是不肯松手,那瞧着主子的模样,就是认定映雪会说是。
映雪静静瞧着她,问着:你为何一定要这串脚铃?如果你喜欢,我可以给你定做更好更jīng致的脚铃。
我就是要这一串,其他再好我也不要!因为它是你的宝贝!我huáng怡香就是喜欢抢别人的宝贝!
芷玉姐姐你水媚完全被吓得惊呆了。怎么有如此任xing大胆的婢女?
这就是你要找的宝贝?映雪眉心微皱。
当然不是!
映雪明白了:你在故意针对我?
哟,是那个奴才如此大胆敢针对景王妃?让本公子瞧瞧!有人突然在外面闲闲cha话,不见其人,只闻其声,呵呵,莫非是景王妃太小气,连串脚铃铛也舍不得打发去?
是谁在外面?水媚朝外头唤了声,出来!
小媚媚,几日不见,你连本公子也不认得了吗?男人一袭米色锦衫,外罩一件深衣,颀长七尺身躯,配上一张漂亮的脸女子都自愧不如的俊脸,竟是出奇的魅惑人的眼球。
水媚愣了一下:西门公子?
再瞧那双玩世不恭的染笑凤眼,眼角飞扬,邪魅横成,让她想起桃花渡里人面桃花的妖孽,独独生了一身邪气。那狭长的眼儿一勾,硬是惹得人芳心乱跳,不能自持。
唇红齿白,双眸闪亮,唇角一弯,笑得邪气横生,风流倜傥,他就倚在廊柱上,带着一双含笑的眸子,直直望着门里的人。
本公子刚好路过,来找王爷叙叙。他瞧映雪的眼睛道,耍着手中的竹笛,万般自在闲适,小霜霜,我们又见面了。
王爷不在府上。映雪礼貌答了他,并没有提醒他认错了人。
噢,那可真是不凑巧了,本公子今日恰好有时间来一趟。他佯装惊讶,将手指间转动的竹笛收了,朝这边走过来:那可怎么办?本公子好不容易来一次,实在不甘心怎么被打发了去。不如和小霜霜喝喝茶,等王爷回来可好?
这样好吗?答话的是水媚,大眼在王妃和公子间转了一圈。
如何不好,本公子以前与小霜霜可是无话不谈,无酒不欢的好兄妹,虽然她现在嫁了人,但依旧是本公子的小霜霜,还得叫声本公子墨玄哥哥,不是?妖孽男子依旧在笑,四两拨千斤的把话说了,撩起袍摆就往门里走,天热的慌,借杯茶水喝喝。
那奴婢去端些解暑的果子来。水媚不得不撩起竹帘让男子进来,伺了座,退出去准备果子茶水。
映雪在男子对坐静静坐下,轻轻说了声:上次多谢公子搭救。
哪一次?西门在打量室内的摆设,眼一睨,似是记不起来:我可是救了你无数次,不记得哪次了。
上次在巷子的那一次。映雪细心解答。
噢,那一次啊。西门恍然大悟,笑得得意:那我可是要找王爷记下这个人qíng,以后找他好办事,哈哈。
映雪浅浅一笑,没做声。
西门的目光又晃到杵立在一侧的huáng怡香身上,盯着她手掌中的小脚铃瞧了瞧,戏谑道:一串小铃铛而已,何苦伤了主仆感qíng,本公子的玉器首饰店可有无数珍宝,任你们挑选可好?
huáng怡香睨了他一眼,从鼻孔里喷出一声冷哼。
噢,小芷玉可是瞧不上呢。他不恼反笑,一张俊美的脸绽放无限魅力,笑得张扬:本公子的心被伤到了,还是第一次遭人拒绝,哈哈不过仆不越主,固守本分的奴仆规则,景王府制定的似乎比飞云山庄还要糟糕一些呀得向王爷提提才好
他瞧了huáng怡香一眼,再道:你叫芷玉?这可奇怪了,本公子与小霜霜相jiāo那么多年怎么没见过你这个闺蜜?莫非是
西门公子。映雪唤住了他,淡道:西门公子怕是明白妾身是谁,又何苦装作不认识?
本公子的确不明白。他眼角带笑,王爷最爱的女子是小霜霜,他的王妃不是小霜霜又会是谁?
公子,请慢用。映雪没接他的话,只是示意他喝水媚刚端过来的解暑汤和解渴果子。自己则站起了身,走到室内避嫌。
西门微微一笑,没再说话,悠闲喝起茶水吃起果子,不时逗闹水媚两句,十分舒坦。
不大一会,有人通传,说王爷回府了,正在回东漓的路上。
终于等来了。西门搁下茶杯,笑了一句。
连胤轩大步流星走过来,淡淡看了门内的男子一眼,对他的出现也不吃惊,兀自问道:东西可弄来了?再对旁边的水媚和huáng怡香挥手,你们下去。
王爷吩咐办的事,西门岂敢耽搁!西门笑得风雅,等两个婢女退了,轻佻佻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男人拳头大小的锦盒:这是最上好蓝颜玉做的玉珠子,王爷要这个做什么?
自有用处。连胤轩不冷不热瞧了他一眼,突然道:最近在忙什么?为何始终不见你的踪影?
在寻找中意的女子。西门答的一点都不含糊,半认真半开玩笑说着:王爷都娶亲了,西门可不能落后。
还没找着吗?连胤轩的表qíng明显是不相信他的话。
找着了还会在这里喝凉茶吗?西门可没王爷这般好福气,能娶到小霜霜。打趣的瞧了眼内室的珠帘子后面。
西门!连胤轩对他的话有些不悦,你明明知道她不是绛霜。
西门无所谓:那小霜霜呢?王爷把她藏哪了?
你就这么想见她?连胤轩眸子微眯。
两年时间没见了,王爷说西门想不想?某人继续不怕死的火上浇油。
她现在是本王的女人!连胤轩警告他。
是王爷的女人就不能见吗?没有小霜霜在,西门对弈寂寞啊。某人俊脸哀苦,却努力憋着笑。
西门,现在滚回你的花楼快活去!连胤轩吼了。
胤轩,西门好像很久才来王府一次,而且这次还是为了给你送玉,你就这么对待你的西门师弟?西门委屈的瞧向珠帘子后面,既然你不让西门见小霜霜,那西门只好找小雪雪诉诉苦了,这样你总不会反对了吧?!
不准!这次,连胤轩吼得更大声了,明显被某人激怒了:如果有时间诉苦,不如去帮帮云坤!西门,你变了!
师兄真爱说笑,西门哪里变了?不同样是喝喝小酒,听听小曲,逗逗美娘子,又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人生在世,不过百年,再不风流,更待何时?西门笑得眯了眼。
连胤轩却是冷峻的眯了眼:你唯一改变的地方,就是你在故意疏远本王!
王爷娶了亲,得了挚爱,自然不能明白单身汉的寂寞,西门只好借酒寻欢,醉中作乐罢了。
说不过你。连胤轩对他莫可奈何,怒气压下来,沉声道:这次在卞州能呆多久?亚父一直在寻你。
亚父寻我做什么?西门微微惊讶。
自然是关于你的事。连胤轩沉稳出声,瞧了珠帘子后面一眼,继续道:亚父现在在聚贤楼,你这次既然来了,就见见去。
也行。
珠帘子后面的映雪静静立在窗前,没有听进男人间的jiāo谈,只是见到一个家奴打扮的瘦弱男子远远站在院子里的那棵合欢树下,瞧着树杈上系着的huáng丝带发呆。
那huáng丝带从映雪住进这个院子起就没有人动过,院子里的管事嬷嬷也不敢随意取下来,只说是王爷吩咐,谁都不准动那棵树。
那男子的背影高瘦纤细,腰肢细细的,比一般男子要来的柔软。他一直微仰着脸,静静立在那里,不知是在看天空还是在看树梢,只见得背影满是心思。
随后见得温祺跑了进来,二话不说,拉起男子的手就往外跑,嘴巴不断开阖叽叽喳喳,明显是认识那个男人。
男子稍顿,扭头朝这边看了过来,似是要征得某人的同意,随即才随温祺走出了院子。
这时,珠帘子响起,有沉稳的脚步声踏进来:要在里面一直躲到何时?西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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