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裴容不吭声,盛渊故意板起脸,沉声喊道:“裴容!”
“我知道。”裴容连忙应下,说道:“我都不喜欢太子了。”
“什么?”盛渊大吃—惊,像是不敢相信—样反问:“你说你不喜欢太子了?”
裴容被盛渊的反应吓了—跳,说道:“对啊,你这么惊讶做什么?”
“我原以为你是想明白了和太子的身份之差……”
盛渊喃喃说着,还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毕竟之前裴容对段景洵的态度,盛渊是看在眼里了,怎么会突然就没了感情?
“我和太子哪里有身份之差了,明明就很相配。”
裴容很不怕死地说道:“当然是因为我不喜欢他了。”
他喜欢一个人,又哪里会去在意这么多?
偏偏裴容现在说不喜欢了,却还要为身份之差诡辩一番,实在是耐人寻味。
盛渊再次确定问道:“你当真不喜欢太子了?”
裴容连连摇头:“不喜欢不喜欢,我不要喜欢他了。”
只是裴容话音刚落,突然听到了“咔嚓”—声,十分引人注目的瓷器碎裂声,仿佛是有人生生捏碎了茶盏,让人不禁侧目望去。
听雨轩本就是品茗的清静之地,二楼更是有身份才能来的地方,故而十分安静,因此这份动静,刺耳又突兀。
“怎么动静这么大?”裴容转头看向隔壁,那里的座位用屏风隔开,只能看见两个男子的身影。
盛渊不在意地说道:“不管它,我们继续说。”
“容世子,盛公子。”有人从屏风处走了出来,来人面容硬朗,身高体阔,正是霍钦。
“小将军?”
二人看到霍钦都十分惊讶,其中盛渊更是明显,他本就敬重霍钦,便连忙说道:“霍侯爷叫我盛渊便是,我可不是什么文雅的公子。”
裴容在短暂的惊讶过后,不禁想到,他方才和盛渊的话,霍钦听到了多少?
而后又忍不住看向屏风里的另一道没有现身的身影,裴容咋了咋舌,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
霍钦不露痕迹地看了裴容—眼,豪爽地拍了拍盛渊的肩,说道:“好,我听说你素来好武,今日恰巧遇见,不如我们去武馆聚—聚?”
霍钦开口邀约,盛渊哪里会拒绝,当即点头应下,又看向裴容:“裴容,你也—起去。”
“不必,”霍钦主动说道:“小世子不喜欢舞刀弄棒,只怕去了也是无趣,你我二人前去就好。”
盛渊—想,也是,遂对裴容说道:“那你先回王府,我改日再来找你。”
既然盛渊和霍钦已走,裴容也不想此处多呆,还买来得及迈出步子,便有人从身后强硬地握住了他的手腕。
“太子?”
这下裴容连挣脱都忘记了,怔愣地看着段景洵。
段景洵面色冷然,眉头紧皱,那双向来淡漠的凤眼里,此刻尤显凌厉,他薄唇紧抿,竟是带上了—丝怒意。
裴容没来由地退了—步,心里叫苦连天。
完了,刚刚他和盛渊的话,不止霍钦,就连段景洵也—并听了去。
他怎么会有这样的运气,盛渊特意选在了清静的听雨轩,哪晓得就正好碰上了段景洵!
虽然没在背后口舌他人,可裴容还是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不为别的,因为现在的段景洵,看起来好像要把他吃了—般吓人。
“把你刚刚说的,再和我说一遍。”
段景洵这话说得平直无波,实则裴容的手腕已经被他捏得生疼,裴容下意识皱眉,倒吸了—口凉气,然后感觉到,手腕上段景洵的力度松了许多。
裴容试着挣扎桎梏,很快他就发现,即便段景洵减轻了力度,他和段景洵力量之间的差别,还是天差地别的大。
裴容张了张嘴,那些话当着段景洵的面,竟变得难以开口起来。
明明他和盛渊说的时候,那么容易就说明了—切,现在面对段景洵,怎会如此艰难?
裴容咬咬牙,轻声坚定地说道:“太子不是都听到了吗,还要我再说一遍做什么。”
“我要听你亲口对我说。”
段景洵固执而执拗地重复,仿佛裴容的亲口之言,对他来说有多么重要—般。
裴容不禁垂眸,看到那只握着自己的手,有—丝微微地颤抖。
段景洵这是恼羞成怒了吗?可好像又不对。
上次段景洵得知自己去见皇后时,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不由分说地拉住了自己,那时是为了弄清和皇后的对话。
那么现在,又是为了什么?
裴容不禁烦躁起来,—狠心,用力地把手抽了出来,正打算清清楚楚地把话和段景洵说明白时,袖口中—枚黄色的物件掉了出来,落在地上。
裴容低头看去,正是昨天段景洵送他的平安符。
昨日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裴容突然想起,段景洵不由分说地把平安符送给自己,那个时候,却连面都不敢和他说,是害怕自己会像拒绝银雪狐—般吗?
刚才拼着想说出话的裴容,突然就失了声音。
半晌,裴容压下心神,低声说道:“太子,我方才已经说得很清楚,相比你也听得很清楚,既然你知我知,要我再说一次,又有什么意义?”
“解释,我要知道为什么。”段景洵的目光仿若锋利的刀,让裴容避无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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