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容说着试探着从段景洵手中挣脱出来,无果,殷勤地笑笑:“能把我松开吗?”
“你方才可不是这个态度。”
段景洵不冷不热地说道:“刚才的你,可是神气得很。”
不是,裴容语结,段景洵这么记仇的吗?
任谁被那样不由分说地拖走,都会心生不快吧?
裴容无语,正欲辩解,段景洵突然松开了手,眼神玩味:“挺凶的,我喜欢。”
裴容:?
短暂的惊讶过后,裴容了然,似乎摸清了段景洵的某种癖好。
身份高贵的太子殿下,旁人对他从来都是卑躬屈膝,官家女子也都是温柔贤淑的大家闺秀,偏偏不见段景洵对任何人动心原来是好这一口,啧啧,真是看不出。
不过总算段景洵是放过了他,等到裴容出了东宫,段景洵才想起临走时裴容的眼神,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的样子。
同样觉得不对劲的还有皇后,裴容咬死不松口遇袭的事,真是让皇后没有想到。
只是不知道裴容是不敢声张还是另有打算,就不得而知了。
皇后的疑虑李公公看在眼里,低声说道:“娘娘,太子的态度您也瞧见了,他对世子并未有多上心。”
“至于世子,谁人不知世子胸无城府,兴许是被吓得不敢提了,何必去在乎他呢?”
皇后闻言也觉得自己太过多虑,面色不改,至于心中到底是何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回王府的时候,裴容路过了候府,本准备去见一见霍钦,说起来霍钦在围场救了他,裴容还没有好好的表示过感谢。
只是他今日什么也没准备,空手拜访,似乎不太妥当,于是暗暗想好,明日去珍宝阁好好挑选一番,再去候府。
宝珍阁是京城响当当的一家铺子,金钗步摇,文房四宝,古籍曲谱,是应有尽有。
裴容将珍宝阁逛了一遍,也没下定主意送什么才好,实在是他不知道霍钦喜欢什么,毕竟送人礼物,投其所好才是最佳。
裴容随意看去,突然眼神一亮,快步走了过去。
原来是墙上挂着一柄长剑,剑身泛着寒光,锋利逼人,一看便是削铁如泥的宝剑。
裴容心念一动,正要开口时,没想到有人比他抢先一步说道:“把那柄剑取下来。”
裴容皱眉,回头看去,竟然是宁时卿。
宁时卿一向受京中文人推崇,不去看那些古籍砚台,怎么突然看上了这柄剑?
宁时卿看见裴容,也是表情微怔,很快温润一笑,问道:“容世子也看中了这柄剑?”
裴容撇撇嘴,满不情愿地应了一声。
既然宝剑已被宁时卿先行取下,裴容也做不出强抢的事来,颇为不舍地移开了目光,打算再去看看别的。
见裴容要走,宁时卿突然出声喊道:“容世子且慢。”
裴容脚步停住,只听宁时卿缓缓说道:“君子不夺人所好,这柄剑,容世子就拿去吧。”
裴容惊疑不定地接过宝剑,问道:“你当真让给我了?”
宁时卿无奈笑笑:“莫非我在容世子心中,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那……多谢你了。”
想起自己先前对宁时卿不算太友好的态度,裴容羞赧一笑,颇有些不好意思。
“容世子不必客气。”
声音顿了顿,又听宁时卿继续说道:“我见容世子也是个戏痴,明日听雪阁将会首次上演一出新戏,若是容世子愿意的话,我倒是想邀容世子一同去听。”
“明天会有新戏?你从哪听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不怪裴容惊讶,听雪阁但凡出新戏都会先行发出告示来,可近几日并未听到有此风声,裴容这才一连问了几个问题。
宁时卿淡淡一笑,卖了个关子:“秘密,容世子去了便知。”
宁时卿是个君子,肯定不会闲着没事干来骗他,何况宁时卿方才还让了宝剑给自己,裴容抿了抿唇,不禁有些心动。
见裴容犹豫不决的模样,宁时卿不慌不忙,笑着问道:“如何,容世子有兴趣吗?”
第26章
裴容虽然口头上并没有给宁时卿明确的回复,可到了第二天,听雪阁唱新戏的事就像猫爪子一样,挠得裴容心痒痒。
眼看着离宁时卿说得时辰越来越近,裴容坐不住了,毫不犹豫地出了门。
来到听雪阁后,裴容并未瞧见宁时卿,想来也是,他并没有答应宁时卿,这也是默认拒绝的意思,想来宁时卿也是这般认为的。
裴容并未在意,惯例坐在他的老位子上,一个用屏风隔开来的小雅间,只是戏楼安安静静的,并不像新曲应有的热闹开场。
裴容招来一个人,问道:“今日你们这新戏开场,怎得都没人?”
那人有些意外:“容世子如何得知今日有新戏的?”
而后不等裴容说话,又忙着说道:“小的也不太清楚,只听说是作曲的人不愿声张。”
眼见问不出什么来,戏台上已经重重地敲了一声锣,裴容便示意那人下去,颇为认真地听了起来。
台上的戏子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灵动地挥舞着手中的水袖,行云流水,身形如弱柳扶风,唱到最精彩的部分时,裴容也不禁拍手称好。
与上回听的男欢女爱不同,这出戏唱的是一个身处绝境的男子,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和毅力,一步步绝处逢生,最后成为了一名受万人敬仰的大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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