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平常与裴容打趣惯了,况且一直以来裴容听到这话甚为开心。
哪知道裴容当场变了脸色。
“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听到没!”
“是,小的知道了。”四喜被裴容的反应惊到了,呐呐地应下。
裴容头疼地揉了揉额头,他并不是生气四喜说出的太子妃,而是气自己以前说的那些糊涂话,四喜尚且不信,旁人又会如何?
还没想好怎么应付,裴容就瞧见自己明黄的袖口上绣着朵朵精致的祥云。
明黄?
祥云?
这样的衣裳可不是他一个世子能穿的!
裴容一把掀开被子,看见自己身上穿着一件明黄色的衣裳,做工华贵,面上绣有复杂精致的四龙纹。
“这是什么!?”裴容脸都吓白了,颤着声问道。
“这是太子的衣裳,”四喜又解释了一句:“昨晚回来的时候您就吩咐过,要和着太子的衣裳睡,不许我们动。”
“我是问怎么会在我身上!”裴容火速脱下身上的明黄长袍,他想在可是避太子都来不及,哪还敢穿着太子的衣服。
四喜小心翼翼地说道:“您昨晚和盛公子出去喝酒遇上了太子,从太子身上扒下来的,世子,您忘了?”
他当然记得自己昨晚和盛渊出去,可扒衣服这事他完全不记得!
“不对……”裴容又发觉了什么,说道:“我能把太子的衣服扒下来?”
太子的衣裳是他想要就能要的吗?太子若是不愿,他可不认为自己扒得下!
说直白点,太子就是扔了也不会给他。
“那是因为世子您把衣裳弄脏了,太子才脱下来的。”
四喜的回答果然在裴容的预料之内,裴容无力地摆摆手,让四喜把衣服拿出去之后又重新倒在了床上。
今天打算改过自新的世子,却突然发现昨天的自己扒了太子的衣裳,怎么会这么难!
到了晌午吃饭的时候,裴容他娘,也是恭亲王妃正和大丫鬟说着半月之后去庙里烧香祈福的事,裴容一听,放下碗筷问道:“娘,你说的这个烧香祈福,它有用吗?”
王妃是向来敬重鬼神,她也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是最不喜这些,每年只有几次的祭祖才肯去,如今听到裴容发问,马上给裴容灌输自己的思想:“当然,我可是月月都去庙里求菩萨保佑。”
“那若是有神仙来托梦,我去拜拜也是应该的吧?”
裴容小声嘟囔着,既然有神仙托梦让他警醒,他若不去拜拜,也不安心。
王妃笑着问道:“怎么,神仙这次带着太子来给你托梦?”
“娘!”裴容正色说道:“我是被神仙点醒,以后不会再像从前那般胡闹缠着太子了,所以你就不要再取笑我了。”
“真的?”王妃狐疑问道,自家孩子一晚上怎么突然变了性子,她可真有几分不信。
“当然是真的,对了,娘,我听说法华寺的香火最旺,择日不如撞日,我待会便去吧!”
王妃高深莫测地看了裴容一眼,转而又露出了然一笑:“若是神仙托梦,那你可真得去上柱香。”
裴容被王妃这一连串动作搞得心里直发毛,也没多问,与四喜一同出了门。
厅中王妃摇头失笑,打趣道:“平常最不爱进庙的人,也不知道从哪打听到太子今日会去法华寺,还说不会去找太子,这孩子。”
法华寺内,裴容上完香和四喜走出大殿,奇怪地问道:“法华寺不是历来香火最旺的吗,怎么今日都人这么少?”
四喜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裴容正准备再说,又瞧见路口拐角处走出一名身穿明黄长袍的青年,身旁还跟着数名随从。
青年气质冷然矜贵,眉飞入鬓,贵气天成,上挑的凤眼似有若无地扫了过来,裴容眼神一紧,拉着四喜飞快的就往树后躲去。
是太子!
他也没想到怎么今日好巧不巧地撞上了太子,让他一下乱了阵脚,裴容虽然跟四喜和王妃说了不再缠着太子,但一旦遇上了,裴容瞬间没了主意,慌乱地躲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但躲起来总是没错的!
只是裴容躲得太急,脑袋磕在了树上,身娇肉嫩的世子差点就痛呼出声,只是怕被太子一行人发现,只能忍着疼小声地咽呜了一声,好不委屈。
太子段景洵早就发现了裴容那蹩脚的藏身之处,他看了一眼便冷淡地收回了视线,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裴容放心地拍了拍胸口,提着的心刚放了下来,就听到段景洵的声音响起:“谁在那里?”
裴容:……
不是都走了吗,怎么又折了回来!
裴容只得低着头老老实实地走了出去,在离段景洵五步远的距离停了下来,闷头说道:“参见太子。”
裴容一直垂着头,墨发垂在了脸颊两侧,显得脸越发的小,黑发雪肤,脑门上的大红印极为打眼。
段景洵瞧着裴容这副样子,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裴容心里也在打鼓,段景洵一直没说话,可他能感觉到段景洵的目光一直在自己的身上,看得他百般不适,他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告退时,段景洵说话了。
“抬起头来。”
裴容抬头:“?”
然后段景洵向他走了过来,伸出手,在裴容额头的红印上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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