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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泽恺点头说好,刚想陪笑哄几句又见谢彬瞪住他愤然补充:“叶泽恺我不是逼你跟我解释,但是你给我想清楚再说,否则我保证你今晚对我说的每一句谎话都会变成你明天的墓志铭!”说完一甩胳膊掉头快步离场。
    必须走快点儿,慢了眼泪收不住闸……谢怂怂不是拓跋冰,凡事钢不过三秒。出会场时视线都已经哭模糊了。
    眼泪在狂飙,内心在咆哮。
    “叶泽恺你个王八蛋为什么骗我!”
    “我特么没拦着你结婚!”
    “我也没扒着你不肯分手!”
    “啊啊啊啊啊啊!让我打死你吧!”
    他咬住嘴唇越哭越凶,眼前勉强辩认方向,穿过一块草地时被石头绊一脚,扑通跪到地上,膝盖蹭破皮就算了,牙齿还把嘴唇给磕出一道口子,一嘴血腥味,手掌挫到地上不知道被什么草刺扎了一下,钻心的疼。
    “这也太倒霉了吧?”谢彬在心里纳罕,然后侧身一屁古坐到草坪上,拿手背抹抹眼睛,倒霉的人越觉自己倒霉,就会更加倒霉,这是墨菲定律。
    谢彬在草地上枯坐许久,尽量放空思想,让自己慢慢恢复平心静气才站起来继续往酒店走。一路走过去满园灯火辉煌,把一座古旧的皇家园林耀成白昼,百丽洁的迎宾帆橙粉镶金;锐亨的蔚蓝色迎宾旗也在风中烈烈作响。
    这两场极尽奢华豪阔的发布会好似一条分水岭。谢彬忽然想起《红楼梦》里那句“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他们前一刻还意气风发志向远大,左手友情右手爱情,忽然之间说散就散了。
    如果何学礼没亲拓跋,拓跋就不会翻脸,拓跋不翻脸他就不会来找叶泽恺求安慰,不来找叶泽恺求安慰就不会看见他和林娜一派祥和准备生儿育女的恩爱场面。
    可是今天看不见,早晚也是会看见的......谢彬觉得自己快要抑郁了。不是一路人,怎么往一起走?叶泽恺跟何学礼才是一路货色,妈的。
    此时此刻,谢彬已经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伤心还是愤怒,一会儿想撞死自己,一会儿又想掐死叶泽恺。
    心情沮丧到乘船都害怕自己一时冲动投河自尽!
    最终绕远路步行回酒店,结果进门没几分钟叶泽恺也划卡推门进来,看见谢彬狼狈模样吓一跳,表情心疼又担忧,小心翼翼询问:“彬彬你这是怎么了?和人打架了?”
    “你别过来!”谢彬撑开一条胳膊拒人千里,手掌上红色擦伤跟黑色泥土纵横交错,他嘴唇下边还有一抹血色没擦干净已经干涸,因为穿的深色裤子,膝盖上有没有出血倒看不出来。
    “为什么王八蛋的是你,倒霉的是我?”谢彬脸上神情悲愤交加,深吸一口气把眼泪又往回憋了憋,声音忽然降低很多,喃喃开口仿似哀求:“……你等我缓缓,缓缓再和我说。”
    叶泽恺跟在一瘸一拐的谢彬身后,看他进卫生间开水龙头冲手心,把泥印子冲干净,又拿毛巾沾水仔仔细细把脸擦一遍,洇湿的头发被耙到头顶,整个人看起来精神许多。
    叶泽恺想上前抱抱他,但谢彬的表情明显不想他靠近跟前。
    谢怂怂也不总是怂。此时此刻看起来相当丧,但又丧得有点帅,像一位随时准备破釜沉舟的将军。破釜沉舟干什么?当然是和他分手。
    所谓抗兵相若哀兵必胜,两个人的感情事,谁先死心谁先抽身。
    谢彬坐在窗边单人沙发椅里,把两条腿架在脚凳上,慢慢卷起裤腿露出膝盖,只蹭破两块油皮,没出血不必处理伤口,他就这么晾着,晾着好的快。
    抬头盯住叶泽恺看了几秒,再开口时语气已经显出些许冷淡,这是不抱太多希望的样子,“林娜不是一厢情愿觉得她是你老婆,大家都觉得她是你老婆,你公司里员工嘴边挂的老板娘不是你妈,是林娜。你俩就算还没领证,也是事实婚姻。叶泽恺,你出轨,我被小三,以上这些我哪里有说错的地方,欢迎你指证补充。”
    叶泽恺一脸颓丧坐在床边,把脸埋在手掌里,忽然闷闷的哽噎一声:“彬彬,你别这么跟我说话……哪怕你和我吵一架都行。”
    谢彬静静看着他,沉默许久才缓缓道:“我从小到大没和人吵过架,我脸盲,我怕吵完架人家来打我,我又不认脸,跑都来不及。因为总怕得罪人,慢慢的就越来越怂。”
    叶泽恺丧气地垂头嗫嚅解释:“彬彬,我和林娜二十岁就在家里安排下结婚,但没真正一起生活过,我以后也只想和你在一起,你给我点时间处理这些事情好不好?”
    谢彬垂眸不再看他,歪头靠在椅背上,说:“好。告诉我你的计划……别再骗我。”
    越是怂人,犯起倔来越难对付。
    第69章 好聚不好散
    “我的计划......”叶泽恺神情踌躇喃喃低语,却没接着往下说;而是身体往谢彬旁边挪了挪,俯身去细看谢彬膝头蹭破的地方,然后低头给他吹了一会儿,问:“还疼吗?”
    “疼。”爱情的魔法正在消失,那些甜言蜜语温柔小意的功效也会褪色。
    谢彬低头翻开那只被草梗扎破的手掌轻轻触碰伤口,叶泽恺对他的问题顾左右而言他,是谈判桌上的缓兵之计。
    要么没有计划,要么自己根本不在他的计划内。
    叶泽恺抬头看他,想从谢彬脸上找出些真情实感的蛛丝马迹,比如他爱我吗?有多爱我?能为我放下一些坚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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