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彬抬手捏住他脸颊揉搓,笑眼弯弯:“爱不释手呀。”说着忽然一拍额头,“哎呀!两点钟有面试,走了走了,祝我招聘顺利哈。”
叶泽恺嘁声轻笑着给他泼凉水:“哪有一面一个准的?你还是做好长期奋战的准备吧。”
叶总这张乌鸦嘴果然十分灵验,谢彬下午花三个多小时面了五位候选人,没一位谈拢。
这还不算什么,他中途出来去茶水间接水喝,还没拐进去就听一女孩子的声音讶然道:“哎呀!他就是谢彬呀?听说他因为盗卖数据被云信给开了,怎跑我们这儿来了呀?”
“你小点儿声!”一把男声低声轻斥,随后压低声音继续八卦:“肯定叶总的人啊,之前就来串过门你没见着呀……”
谢彬没敢再往下听,主要是怕自己听多了脑溢血英年早逝,掉头躲回办公区迫自己继续“沉迷事业”。
等叶泽恺下班过来找他时吓一跳,“嚯!脸怎这么红。”说着伸手去摸谢彬额头脸颊,触手滚烫,于是更加惊疑不定,“怎么忽然发烧了?”
谢彬从显示器后面把脑袋仰起来,懵里懵懂嗫嚅道:“没觉着啊?”说完抬手抹一把脸,他自己手心也热,整个下午没喝水体温偏高,除了口干并没觉出哪里不适。于是觑眼看看电脑上时间,站起来活动活动膝盖拿保温杯出去接水喝。
隔两分钟等他回来,叶泽恺问他能不能下班,谢彬摇头:“再等会儿,我在网上买了台饮水机,说八点前就能送过来。”
“啥?”叶泽恺手指办公室大门,满脸的不可思议,“出这门不到十步远就是茶水间。”
谢彬点头,不以为然道:“我知道,屋里放一个方便点,万一不想动呢,又没多少钱。”
叶泽恺想想也是,三两百块的东西,他愿意买就买呗。可紧接着几天就觉出不对劲来,谢彬每天除了上厕所坚决不出那间办公室,午饭订外卖叶泽恺给他送进来,有人来面试前台给他送进来;他就好似在闭关修炼神功一样,连叶泽恺叫他去办公室睡午觉他都置若罔闻。
作为一名民企老板,各色各样的创业狂人他见过不少,大部分会呈现出亢奋、不知疲倦、热衷倾诉、渴望交流等症状,谢彬这种自闭式创业还挺少见的。
这天叶泽恺上午事多也忙了一阵,等留意时间已到午饭点儿,他看手机上没提示订餐,就准备去隔壁叫人一起出去吃,结果出门看见谢彬也从办公室出来,不知是不是尿急,闷头走路,像后屁古有狗撵一样迈步贼快。
叶泽恺一错眼的功夫儿人都快跑没影了,赶紧喊一嗓子:“谢彬!干嘛去?”
谢彬驻足转身,刚要张嘴应答时看见走廊里过来一名男员工,立即半侧过身把脸扭向另一边。
这位员工路过叶泽恺身边时问了声“叶总好。”本来也想跟谢彬打声招呼,但见谢彬转身扭头宁可面壁也不看自己一眼,只好讪讪的闷声从他身边走过。
等陌生人走过去谢彬才转身对叶泽恺解释道:“我和以前同事约顿午饭,今天不跟你一起吃了。”
叶泽恺笑嘻嘻询问:“谁?范仕琦吗?带我一起呗?”
谢彬摇头,“不是范哥,是席小宁。”席小宁是他从前商业部的搭档,也是现在对接叶泽恺的销售,“你别去了,你和我在一起叫人挺尴尬的。”
“他尴尬什么?又不是他开除你。”叶泽恺一脸的莫名其妙,“再说要能叫他尴尬我就更应该去了!你出这么大事,他们明知你被冤枉有在外面替你说一句话吗?”
谢彬低头往外走,一边低声辩驳:“关人家什么事,我离职人家还要工作呢。”
叶泽恺追上两步伸手揽在他腰上小声央求:“知道啦,我不会乱说话啦……没订餐啊,很饿啊……”
百丽洁上半年、下半年循例各有一次大规模广告投放,今年眼看二季度已经快要过去三分之一,叶泽恺陆陆续续开始向各网媒发投标邀请函,唯独没搭理云信网。
本来他们之间有谢彬这层关系,事情应该再好沟通不过,可如今谢彬不仅被公司开除,还经历了一场堪称网络暴力的舆论洗礼,席小宁约谢彬出来确实是想打听叶泽恺上半年广告投放的意向,这种情况下看见叶泽恺本人反而很难启齿。
谢彬不愿再提及自己离职的事情,即便为他打抱不平也不予回应,他早已打定主意要把这件事回避到底,离职后朋友圈动态不看不更,连普通朋友之间的问候关心都决少回应,总之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效,但凡能埋头逃避的问题他决不迎难而上。
席小宁一顿饭吃得如梗在喉,最终仍是硬着头皮直接询问叶泽恺推广计划是否如常?
叶泽恺脸上言笑晏晏,答话却极其迂回,只道今年产品跟推广都有相应调整,有需求肯定提前跟你说。
吃完饭往回走时,谢彬踱着步子叹气道:“你该怎么做推广还是怎么做吧,没必要因为我的事情跟平台过不去,再说我也不算完全无辜。”
叶泽恺挽起他胳膊往人少的地方绕去,寻个空旷的墙角把人圈进怀里,捧起谢彬脸庞蹙眉询问:“你这两天不太对劲,到底怎么回事?”
谢彬也蹙起眉头与他对视,然后神情无辜怂唧唧道:“没怎么啊……”
“活儿太多?招聘不顺?创业压力大?”叶泽恺一条条逐个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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