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泽恺轻笑着低声威胁:“对,你走三个月在我这就能从小三儿排到小三十。”
“所以怎么办呢?”谢彬又开始唉声叹气,端起咖啡啜饮,小声嘟囔:“可难死我了。”
他俩喝完咖啡时间还早,肩并肩到楼外溜达消食,顺便散散困意,初春天气好,风拂到脸上都觉微暖惬意,谢彬双手插在卫衣肚兜里,就是口袋在前面,两只手抄进去能握一起那种设计,远看鼓鼓囊囊像长出个孕肚,叶泽恺侧目看他,忽然道:“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样子,短风衣倍儿精致,把两条腿衬得修长笔直……你知道我当时什么心情吗?”
“精虫上脑。”谢彬说完默默把卫衣连帽兜头扣上,还顺手拉紧系带打了个结,现在远看像个修长的人熊。
叶泽恺轻声发笑,又问:“那你猜我现在的心情什么样?”
谢彬放目远眺,天空蔚蓝白云朵朵,“想必……悔不当初。”
叶泽恺伸手揽住他肩膀搂向自己,隔卫衣帽子贴他耳朵亲一口,“胡说八道。”
俩人围着国贸几栋写字楼绕圈,东拉西扯瞎聊,盯着时间快到午休结束才各回各家继续上班。
谢彬乘直梯到自己公司那层,原本懒懒散散的心情在电梯门滑开后被一张熟悉的面孔吓到心直突突。
方元八百里能让他脸熟的人就两位,拓跋在八百里外,眼前这位当然是他最不想看见的季童。
季童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嘴巴抿成一条直线,嘴角微微下压,神情冰冷,两人目光一对上连眉头都往起紧了紧。要不是分手太久,谢彬就单是冲他这副表情都会怀疑自己出轨。
“你还和他在一起。”季童说。
“哈啊?”谢彬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心里不爽,眉头也略显不耐烦的皱了起来。
“我刚才在楼下看见你们了。”季童深吸一口气,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用力合了一下双眼,仔细看眼尾还有些泛红,类似伤心到要哭泣的意思,用一副怒其不争的神情,质问谢彬:“我离开之前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你居然还和他在一起。”
谢彬表情更加莫名其妙,往旁边挪开两步让出过道,反问季童:“那不然呢?”
“不然?”季童忽然显得激动且难以置信,脱口而出道:“他让何学礼强奸你,你居然还问我不然?”
谢彬目瞪口呆,还好此时没有电梯门打开,整个电梯间只有他们两个人。
季童也立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眉眼间显出几分歉疚,但并没打算放过谢彬,既然话已经说开了,没有半路刹停的道理。
谢彬却不这么想,他现在一秒钟都不愿意跟季童呆在一起,更不想听他说这些有的没的,抬头迈步直朝公司玻璃大门走去。
季童追上前去一把拽住他胳膊,口气更加急切的用日语:“谢彬你清醒清醒!你在叶开发布会的酒店被人强奸,那个人的性癖与何学礼一模一样,你觉得叶会不知情?根本就是他让何去强奸你呀!”
谢彬表情一瞬间从诧异变成愤怒,他瞪住季童却没马上说话,只是定定的注视他。
季童看他没吱声,以为自己的说词已然触动对方,继续用日语道:“你知道我去年在回JP之前跟何学礼一度关系密切,他数次提出让我配他和叶一起约会,谢彬你脸盲不认人的!你确定每个晚上你枕边那个人都是你以为的叶泽恺吗?”
谢彬神情震惊,但很快态度逐渐冷静下来,在二人沉默对峙中缓缓眨动双眼,叫了声:“童童。”这是他们恋爱中的昵称,饱含深情,也蕴藏着许多美好的记忆。他问:“童童,你还记得自己从前什么样子吗?”
季童不自觉重重咬住嘴唇,神情凄慌,却听谢彬继续道:“这两年你改变很多,但请你不要因为自己思想龌龊了,就觉得全世界都肮脏,叶泽恺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我现在很爱他,比曾经爱你还要多。”他说着往回扥了扥胳膊,“放手吧,咱俩早结束了。”
季童以为谢彬叫他昵称,是因为忆起他们的过往情愫,没想到竟是把他们那五年的感情彻彻底底挖出来踩在脚下碾成烂泥,从谢彬嘴里叫出来的“童童”,是他这些年在外打拼时唯一汲取过温暖与安慰的地方。
现在谢彬要亲手毁掉他,毁掉他们之间所有关于美好的回忆。
因为自己说叶泽恺坏话了?季童压抑住心里翻滚的怨恨,仍然紧紧扣住谢彬胳膊,面上忽然挂起几分笑意,絮絮说道:“彬彬,回我身边好吗?他们能给你的,现在我也能给你,而且我不会让你同时服侍两个男人。还是说你现在已经爱上那种共享游戏?那不如你来我们TL广告,我当年为了给你筹措学费,下班后没少陪上司泡夜店逛会所,保证比你跟那两位人渣玩儿的更加丰富精彩。”不就是彼此羞辱么,他太知道说什么样的话能拿捏住谢彬软肋了。
谢彬果然立即显出一副遭雷劈的表情,季童看他难以置信的样子低头嗤笑,抠在对方胳膊上的手指因为过于用力而有些发抖,“很意外吗?我还记得有次在涩古一家会所里被灌的酩酊大醉,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被上司当成男公关给睡了。你说气不气人?”
“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离开东京立刻人间蒸发,我一个人留下收拾烂摊子,只能更加拼命工作,更没下限的陪客户应酬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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