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泽恺偏过头来看他,揉他脑袋笑问:“你咋这么懒?”
“我刚才喝酒了。”谢彬皱眉辩解:“喝酒不上板儿,上板不喝酒懂伐?”
何学礼想了想:“要不泡汤去吧,泡汤能醒酒。”
谢彬点头,却冲他呲牙一乐断然拒绝:“但是不想和你一起泡。”
元冰忽然噗一声轻笑,对谢彬道:“我今天才发现你这么难侍候!”然后扭头笑眼弯弯的睨向霍青,最后冲大家道:“我去村口买炮仗,点单吧老爷、太太们?”
霍青跟着站起来去拿外套,说我跟你一起去。
谢彬一看他俩动起来,也跟着屁颠儿屁颠儿往外跑,骤然失去号招力的两位青年霸总面面相觑都有些懵圈。
其实越是众口难调的时候,谁先行动谁就赢了。
村里的烟花铺没什么客流量,本地人早都在家里备足货,除夕夜跑去采购的都是游客,价格贵得好似在打劫,到结账的时候叶泽恺还算有良心,拦住正在扫码的元冰,说今天院子就是你和彬彬订的,这钱让Kim掏。
何学礼冲他眨眨眼,问:“那为什么不是你掏?”
叶泽恺伸手指指谢彬,又指指自己,反问:“你说呢?”
“抠死你得了!”何学礼小声嘟囔着抢上前去扫码结账,转身看见霍青正笑眯眯看着自己,又觉这份钱掏地十分值得。
民宿门口马路对面有一条山溪,冬季溪水枯竭,河床底部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冰面上横七竖八堆放许多燃放过的炮仗烟筒,他们几个出来得早,手搬脚踢迅速清理出一块战场把自己新买的烟花码放起来。
由于村里照明条件有限,等他们把烟花从购物车往下搬的时候已经分不清什么品种,总之大大小小都摆在一起排成几列,等点燃的时候特别有惊喜感!谁都不知道自己点的是个什么玩意,可能咻!一声窜上天,也可能原地开花。然后不知道谁拿了筒撼天雷,点着后呼啸着直冲云宵,闪着白光轰然炸裂好似打雷。
村庄在两道山谷中间,那雷声被山头拢起来比在城市开扩地上燃放声响大得多,而且有回声,一筒撼天雷十几响,他们几个连同站在民宿门口看热闹的,冷不丁都被吓得哇哇大叫。
平时不声不响话贼少的霍青这种时候也格外淡定,仰头望着天空中一道道白光,欣然平静的笑意始终稳稳当当挂在脸上。等一筒光雷落幕,他半转过身时大家才发现拓跋在他身后,而且刚刚在用两只手给他捂耳朵。
天黑看不清楚,但瞧这个姿势,霍青转过身去肯定是在和拓跋冰接吻,腻歪的叫人不忍直视。
何学礼眯缝双眼远远看着,神情玩味,他一只手搭在瑟琳肩膀上,手指不禁缓缓收紧,随后低头在女孩儿耳畔私语:“今晚……我要用你后面。”
瑟琳面无表情瞥他一眼,没吭声,很快又将目光放到远处,等待另一丛烟花的盛放。
人多守岁时间过得极快,他们放完烟花爆竹,回民宿里又打了两圈牌感觉没多久时针已无限接近零点,元冰撂下扑克去厨房烧水,何学礼主动伸手洗牌,状似随意问霍青:“你和你男朋友在一起多久啦?”
霍青低头笑容腼腆,说今天刚好满七年。他连俩人没见面这三年都放算在了一起,大约心里从没觉着他们分开过。
何学礼先是哇一声深表惊叹,但马上又哂笑道:“那不是马上就七年之痒了?”
谢彬本来就烦他,这会儿更觉他嘴欠的厉害!立即挤兑道:“青哥,你这个时间单位他理解不了,人家谈恋爱都是按天算的。”然后讪兮兮瞥何学礼一眼,“七年相当于八十四个月,大约合着两千五百多天吧!”
何学礼乍舌,对叶泽恺道:“你老婆算数真好,唉?你俩在一起多少天了?”
叶泽恺被问的一懵,他记着从头年六七月份开始追谢彬,俩人分分合合闹了好几场,也不知道从哪天算起合适,张张嘴没答上来。
何学礼看兄弟一脸宠溺没吱声,啧声望向谢彬,表情仍是在开玩笑:“你怎么不说我按分钟谈恋爱?”然后扭头问瑟琳:“我一段恋爱多长时间?有四十分钟吧?”
全屋子就她一姑娘,何学礼公然开车让她感觉很不自在,还好这时元冰回来,叫人帮他把饺子汤圆搬去厨房,颜色话题被骤然打断,气氛总算又回正过来。
新春守岁这顿饭南方人吃汤圆,北方人吃饺子,拓跋冰图省事都放一锅给煮了,最后捞的时候可麻烦,他和霍青俩人站灶台边用筷子扒拉半天才把两种面食给分开。
端上桌已经过了零点钟声,外面鞭炮齐鸣,响到他们房里面对面说话都听不清楚。
大家扬着笑脸象征性的拣自己合口主食吃几口,这个“年”就算是圆满愉快的过完了。
吃完团圆饭霍青立即崔促元冰跟自己去睡觉,说他睡太晚作息会乱。
谢彬在旁边听得直咳嗽,主要是用咳嗽掩示哂笑,别说元冰从前,就算是他现在日常睡眠时间也在一两点钟,敢情元冰期待已久的“放纵之夜”还没放开就被收拾起来了。
元冰小声报怨,“我觉我现在作息才是乱的……”不想睡的时候非让他睡,不想起的时候被强行叫起,二十八把生活过出八十二的模样。
“不会啊……放心啦。”霍青扳住他肩膀使其强行后转,往东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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