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姐轻拍了下曾茗茗的头:“胡说什么,他们和好就足够了。”
卑微的CP粉,对于这份突如其来的幸福还不敢接受,担心笑得太大声,上帝会生气,收回这份快乐,奔走在了“他们是纯洁好朋友”的科普前线。
最终,工作人员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小曾,有人来接你!”
“好的。”
曾茗茗笑意盈盈的收拾东西,和剧组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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驶离竖店的房车上。
曾茗茗看着身旁年近半百,却依旧风华不减当年的女人。岁月似乎格外青睐她,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曾茗茗对着女人撒娇道:“妈,你终于回国了!”
女人宠溺地摸了摸他的脸颊:“二十年春节我们都一起过年,这规矩不能打破。”
曾茗茗头枕在女人肩膀:“妈,你别老板着个脸嘛,还有头发放着多好看,法庭上挽着个发髻就算了,怎么下了法庭还这么职业。”
黎芸理了理自己的碎发,揪了揪儿子的耳朵。
“痛痛痛!”曾茗茗故作凄惨。
黎芸放开了曾茗茗。
黎芸当年在山姆国产下曾茗茗后,便重回职场,成了在佛罗里达州小有名气的律所合作人。她在法庭上叱咤风云,而曾茗茗,是她心底唯一柔软的那块。
“妈,你看你这么年轻漂亮,完全不输长年在竖店拍戏的女演员,怎么不给我找个后爸?”曾茗茗道。
从曾茗茗有记忆起,便只有黎芸一个人将他拉扯长大,这个女人在他心目中,是美得不可方物的女神,也是坚强勇敢的战神。
学生时代,他便很希望,女人能像自己同学的母亲,身边有个能够撑起一片天的男人。
可每次他提出找个后爸,都会被女人弹额头小训斥,转移话题。
他知道,女人是不想自己受委屈,毕竟她是民事律师,见过太多重组家庭发生的矛盾。
现如今,他已经长大,能够独挡一方,演艺圈的事业又让他无法陪在女人身边,他还是想有个人照顾她。
黎芸看了曾茗茗一眼,摇了摇头:“一个人多好,逍遥自在,何必这把年纪还给自己找不自在?”
曾茗茗嘟着嘴,对雷打不动的母亲无可奈何。
房车经过竖店外最热闹的餐饮一条街,哪怕是除夕,所有店都还热热闹闹地开着,一派灯火通明。
曾茗茗对司机道:“等一下,我去买杯板栗奶茶!”
黎芸看着他兴高采烈跳下车的背影,无可奈何。
和那人真像啊,不但越长越像,连口味也是。
从茗茗第一次吃板栗就爱不绝口,缠着她还要吃,她便知道基因的力量果然很神奇。
而当她带茗茗去看那人的电影,茗茗忽然说“好想学演戏啊”,她就知道,有些东西或许是注定的。
黎芸闭上眼,想起了二十多年前,和茗茗的父亲坐在火车站门口。他弄丢了去北城的车票,一个大男人在车站门口哭得像个雨人,最后还是自己在小摊车上买了两袋炒板栗,才哄好那个男人。
想到男人一边哽咽一边夸板栗好吃的模样,黎芸靠着车窗,痴痴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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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天佻从竖店酒店走出来透气。
酒过三巡,酒桌上气氛正浓,他倒也没喝多少酒,毕竟以他现在的圈内地位,也没人会不长眼的劝酒,基本都是“我干杯、你随意。”
今天是大年夜,剧组非常贴心没有安排他的戏份,不过他也没选择回家。那栋孤零零的别墅,除了富丽堂皇,哪还有一点烟火气呢。还不如就呆在剧组里,还能和相熟的人唠个磕。
当然,也有一些苍蝇式的小烦恼。
比如此刻忽然出现在他跟前搔首弄姿的女演员。
“曾哥,好巧哦!”
曾天佻:那是好巧,从三百米外踩着高跟鞋健步如飞过来。
“没能再和曾哥同一个剧组,好遗憾哦!”
曾天佻:是啊,在上一个剧组连续数晚半夜敲他房门,他差点神经衰弱。
“曾哥,我有些演技上的问题想请教你,可不可以?我请你吃饭~”
曾天佻:算了吧,你根本没演戏天赋。
曾天佻算个体面人,哪怕心底十分不悦,还是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将人打发。
曾天佻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过来,还是欣赏靠自己努力熬出头的人,哪怕艰难,哪怕付出也未必有回报,至少活得清白,而不是靠旁门左道上位。
接近午夜的凉风实实在在的冷,节日气氛并未能实质性的提高温度。曾天佻将手缩在羽绒服中,打算去他常去的奶茶店买杯奶茶暖暖胃。
走在路上,他遇到了曾和自己搭过戏的陈昊龚。陈昊龚搂着自己的经纪人,也是自己的妻子,小夫妻甜甜蜜蜜,羡煞旁人。
曾天佻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迷蒙的夜空,不知何处而来的苦楚从心脏溢出,渗透进血液。
他整个人都发苦起来。
曾天佻快走一段,打算赶紧买杯奶茶消解心中的苦楚。
深夜的奶茶店门口,曾茗茗见终于轮到自己,急忙要了两杯板栗奶茶和一杯芋圆奶茶。
在拿到板栗奶茶的下一秒,一个男声响起:“给我一杯板栗奶茶。”
曾茗茗觉得这声音好生熟悉,回头,急忙鞠躬道:“前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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